第8章 此欲何为（1/2）

“戴大人，您这是在做什么，你这是再逼我吗？”吴青玄有些恼怒，“来人啊，还请戴大人回家。”

“吴员外，我知道这山阳县也只有您有能力来帮助这些流民了。员外啊，员外。本官身无长物，只有这一腔热血。您要是不答应，我就跪到您答应为止。”少年人的眼中满是坚毅。

“戴大人，您这不是要我这一家老小的性命吗？要是你要粮食，我还可以给你凑来十万石，可官商是万万不可的啊。”说着吴青玄叹息一声，转头进了堂屋。

钱掌柜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想要上前搀扶戴迎春，可双手迎上少年的目光，他开始闪躲了。想要转身劝诫吴青玄，可深知商场残酷的钱掌柜，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即便把钱掌柜自己放在此处抉择，他自己一时间都没有决策。

“老吴啊，戴大人已经跪了三个时辰了。哎，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当官的给商人跪下了，真是百年难得一见啊。”

“来两个人为戴大人准备晚宴，我倒要看看这年轻人能呆多久。”吴青玄索性闭上了眼睛，他知道一旦谁先开口说话，这博弈就输掉了。

“老吴啊，你睁开眼，瞧一瞧这娃娃吃的是什么吧。是粥饼啊，戴大人来了半个月。这一桩桩，一件件我都看在眼里啊。少年人，没有一日贪图过口腹之欲。老吴啊，你是铁心肠吗？”

“戴大人喜欢吃什么，那是他的事。老朽不愿去管，也不想去管。”屋中传来吴青玄没有感情的声音。

“戴大人，看来吴员外是真的不会答应了。还是早些回去吧。”戴迎春只是摇了摇头，要是没有沈三石自己或许就选择放弃了。可沈三石与其老母的死，一次次回忆在自己的脑中。我怎么敢忘记啊，那些新坟，那些饿殍遍野的人们。

自己作为山阳县的父母官，如果自己都不管。那么这些流民都会饿死的，土地兼并，卖儿卖女的情况下。他们哪还有活着的权力啊。如果下跪可以换来百姓的温饱，自己就算跪上几天算什么？

“大人，大人晕倒了。”屋中的吴青玄听到此话，下意识的就想走出去，最终还是叹息一声，坐了下去。

“大人，吃些吧。”戴迎春只是要了一壶水，朝着身边的仆从摇了摇头。随即稳住了身形，继续跪着。

“小姐，小姐。听说戴县令已经在院中足足跪了两天了。两天只吃了小半块粥饼，现在还在跪着。”听到丫鬟的话，吴媚儿的手一顿。“知道了，你下去吧。”

“小姐”丫鬟还想说些什么，却看见吴媚儿摇了摇头，吴媚儿走到一侧看起了书。这些文人，究竟都在想些什么。明明自己没有能力，却如飞蛾扑火的想要创造些什么。

也不知是谁透露了消息，当流民们知道，自己的县令为了求吴员外救救自己。跪在员外府已经两天了，细细簌簌的跪倒了一地。

“大哥，大哥。还记得那位戴县令嘛，听城里面的探子来报。他已经在员外府为这满城的流民跪了三天了。”拓拔云今听着手下汇报的，又看着每日从城中飞出的信件。沉默了很久，这样的官员怎么不受到百姓的爱戴？回忆着少年直立于自己的剑下，拓拔云今点了点头。

“老吴，三天了。三天他只吃了半块粥饼，你真的忍心让他继续跪下去。老吴，我知道你心狠。可你也要睁开眼，瞧瞧屋外跪了多少人吧。”吴青玄听到此话，走到窗边。不知何时，吴府的大门已经被打开。而戴迎春的身后已经密密麻麻的跪着一片。

有些流民，饿着饿着就晕倒了过去。而戴迎春正大声呵斥着流民：“这件事，和尔等无关。速速离去，刘义，你小子不是还有嗷嗷待哺的孩子。还有你张喜，你不去照看自己的老母。来这做些什么？”

“大人，我那年迈的母亲昨夜已经仙逝了。她说她很高兴在这古稀之年，还能看见大人如此的好官。能在临死的日子吃上一碗饱饭，她说不管大人要做些什么，大人都是我们的恩人。如果我们不报恩的话，与朽木浮草何意。”

戴迎春闭上了眼睛，缓缓站起身。朝着身后的众人说道：“都起来了吧，既然本官说过让大家吃饱饭。本官必当竭尽全力，哪怕背负那悠悠骂名。”

戴迎春决定了，哪怕吴青玄不帮助自己。自己也要想办法去劫粮了。“尔等，怕不怕死？”

“不怕，本来就是死人了。有大人的一饭之恩，生死又有何惧？”

戴迎春迎着众人走出了吴府，路过之人纷纷侧让。

“王叔，都打听清楚了？”咬着众人手中递来的馍馍，戴迎春知道只有自己足够强大，才能和吴青玄谈上这笔交易。

“迎春，我们真的要去劫皇粮嘛？”王叔满眼的担忧，要是上面追查下来，戴迎春绝无生机。

“谁说我们要去劫粮，明明是我山阳境内阴兵借粮。大家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害怕几个官兵吗？”

“剑在手，跟我走，杀官兵，抢粮食。”望着乌泱泱离去的一片，吴青玄摸了摸胡子。

这才是一个真正的枭雄应该做的，如果一味的将希望放在别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