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破冰（1/2）

沈妙初的目光从一众妃嫔身上略过，直接落到最末尾的祝欣衣身上。

她今日穿了身青碧礼服，华贵的深蓝锦缎上用金线绣着金云凤纹，精致非凡。许是调养得体，气色看上去好了许多，身形虽还有些盈弱，却不再如初见时那般消瘦，毫无生气。

宫宴开始前，祝家兄妹便已在安排好的宫殿中匆匆见过一面。此时祝永宁面上还有些悲戚之色，反倒是祝欣衣神色平静，一举一动尽显清流世家的端庄大气，让人看不出反常来。

而恰恰是这不反常的模样，才最为反常。众人或多或少能猜到靖王妃这三年来的不易，今日一见，脸上却瞧不出半点恸哭过后的痕迹，平静的犹如一潭死水。

“看来这靖王妃还真是深藏不露啊。”耳边传来一道慵懒的低笑声，沈妙初转过头，姜梦泽不知何时靠到她身侧，眼含深意的注视着祝欣衣，“费尽千辛万苦终于得见，现在你也可以安心些了。”

沈妙初闻言浅浅一笑，这些时日她时刻担心着，生怕祝欣衣想不开寻了短见，好在瞧她的样子，似是有了不小的改变，那颗悬吊吊的心也总算是放了下来。

祝永宁坐在最下侧，眼角末梢还有些未消散的红色，他不留痕迹的看了对面一眼，心中满是感激之情。

若不是沈妙初费尽心机，他们兄妹二人只怕今生再无机会相见，哪怕今日是在人监管之下匆忙见面，也胜过隔墙苦思百倍！

以至于兄妹相见的时候，倒是祝永宁更为失态，拉着祝欣衣止不住的落泪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白白浪费了相处时间。

明明受苦的是祝欣衣，当见到向来说一不二的兄长呜咽低泣的样子，却是她反过来细声安慰，言语间平淡如水仿佛无事发生过一般，只让他勿要担忧，自己在靖王府一切都好。

祝永宁有心想过问几句有关沈妙初的事，但碍着宫中人多眼杂不好开口，何况还有封计在一旁冷眼旁观，到底是什么也没问，只简单询问了几句身子安康和府中现状，就被人‘请离’了宫殿。

原以为会是场撕心裂肺的重逢相会，没想到会这般平静的结束，祝永宁心中隐隐觉出不安，可究竟是何处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只觉得看着欣衣淡然浅笑的眉眼时，心脏像是被人扎入一根极其细小的银针一般，表面连伤口都看不出来，内里却是跳动一下都令人痛不欲生。

宣帝笑着与几位老王爷闲话家常，不时询问几句封地上发生的趣事，瞧着倒是举家团圆其乐融融，只是无意间注意到底下祝永宁紧拧的眉头，挂在脸上的笑容不禁淡了些。

“今日中秋佳节，本是团圆喜乐之时，祝爱卿怎的还是满面愁容啊？”

众人本在各自举杯庆贺，听宣帝出言，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最下侧。在场来得都是天潢贵胄朝堂重臣，能让祝永宁一个无功无绩的从三品官员参宴，已经是格外抬举。

若非为了剔除外界对靖王的非议，再加上有皇后劝和，凭祝永宁往日的所作所为，宣帝绝不会主动放下身段，出面修复祝家与靖王府的关系。

如果祝家还是固执己见不肯低头，只怕将来再无重回朝堂的机会。想明白其中关窍，祝永宁连忙起身，恭敬抱拳：“回陛下，微臣人微言轻，得幸与众位王爷娘娘同庆佳节，实在惶恐，故而坐立不安。”

宣帝满含深意的看了他一眼，端起桌上的酒杯朝众人遥遥一举，笑道：“今日来得都是朕的亲朋家眷，肱股之臣，大家只当做是寻常家宴便好，不必拘谨。”

众人见状纷纷起身举杯，一时间恭维之声不断。祝永宁更是直言惭愧，自罚三杯，豪放做派引得宣帝满意点头，可祝欣衣却看得微微皱眉。

她听得出宣帝话中示好的意味，祝家能重回朝堂是再好不过，但祝永宁向来不胜酒力，眼看侍酒的宫女还在不断往他杯中添酒，不由得担心起来。

靖王离城后，祝欣衣终日宅在府里不得出，对于外界流言的事一概不知，但敏锐如她还是察觉到了封计的异常之处。

当日宫中派人到王府打探有关流言一事时，祝欣衣尾随封计来到书房外，偷藏在廊角，虽然没能听见书房内的谈话，不过那宫人出来时慌乱的神色，还是让她瞧出几分端倪。

祝欣衣隐约能够猜到，外界应是发生了什么对靖王不利的事，否则宫中是不会轻易派人上府的。

而做下那些事的，或许就是……沈家小姐。

祝欣衣猛地揪紧丝帕，强忍住想要看上一眼的欲望，深吸了一口气。

眼下还不到可以相认的时候，她不能露出任何破绽，而且靖王出事，若她是淑妃，第一个要怀疑的对象，定然就是祝永宁。

而且兄长先前的神情，似乎是有话想要问她。祝欣衣隐约觉得事情不简单，说不定此次行动里，也有祝家的一份功劳……

想到这里，祝欣衣端起酒杯，不露声色的打量起那名宫女，在一众宫人当中，这名宫女显得最为高挑，身材丰盈容貌也属上佳。

如今祝家与皇上已然破冰，无论兄长是否参与其中，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