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1/2）

在百度上搜了好几天“有画画天赋的人可以做什么工作”之类的问题后，何燮总结出两大类职业，一是应用类的，一是学院派的。

应用类简单地说就是搞设计，装修设计、广告设计、服装设计乃至未来会很火的游戏设计、动漫设计，都需要美术底子。在这里面，最容易入门的是装修设计，而且有人脉！谢春红的父亲谢成功就是一个包工头，手底下带着一个建筑队，到处帮人家盖房子的那种。九十年代的，小城的人开始慢慢富裕起来，房子已经不仅仅是抹个水泥刮个大白就住进去了，很多人开始有了吊顶、功能分区、灯光设置等复杂的装修需求。

何燮记得她家第二次购房是在1996年，买的是一个二层的小洋楼，屋子就是精心装修过的，印象最深的是屋子四角的彩色小灯，当年的小何燮喜欢得不要不要的，只要她在家，就只开小灯，昂贵的水晶吊灯反倒被她视而不见了。

如果做家装的话，正好可以借用姥爷的人脉，或者直接跟姥爷合伙，在这个年代，应该可以挣大钱吧？何燮觉得自己可以再自信一点，把那个“吧”字去掉。

关键问题是，何思齐这样的人，适合做装修吗？谢春红第三次买房子，是在2006年，买的是市中心的一个毛坯单元房，完全需要自己装修。那次买房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还欠了不少外债——最大的债主，当然还是谢春娇——谢春红天天在家发愁没钱装修，说是连装室内门的钱都凑不出来。

当时，搞笑的何老爹指着院子里一个废弃的、枣红色的漆面全都裂开了的卫生间木门，对谢春红说：“那边不是还有一个门，可以省一个了。”气得谢春红一周不跟他说话。

何燮暗暗摇头：他这个自以为是又异常抠门的爹，真的可以适应装修这种烧钱的行业？

至于别的设计，他们这地处中原腹地的小城目前还都没有流行起来，也没有别的资源可以借用。难呀！

似乎只能选学院派了。

学院派的美好未来就是靠卖字卖画或者教别人写字画画来挣钱。作为一个普通老百姓，要名气没名气，要学历没学历，这条路顶多挣个辛苦钱，很难让一家人过上好日子——换句话说，给不了女儿何燮她想要的生活。

那就只能在名气和学历上下功夫。

这两者是相辅相成的。有了名气，很多大学会愿意给你个学历，现在的不少体育明星和政客，不就是这样得到的学历吗？反过来，学历高了，也容易混出来名气。如果何思齐是某著名大学的教授，还是可以唬住小城人的。

可目前，她爹只有初中学历。

九十年代可不像高考刚恢复那些年头，也不像180分就可以上大专的2020年，现在的高考竞争非常激烈，不，是非常惨烈！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说的就是这个时候。要不何燮的小姑、二叔、小叔怎么就没有一个人考上的？特别两个叔叔，可是复读了好几年的！

所以，何燮给她爹规划的路线要避开普通高考。

那就是先参加成人高考，毕业后过两年，以同等学历考取研究生。硕士学历在九十年代，应该可以找一个高校的教职，至于将来要不要考博士，就看他爹的野望了。

这不是天方夜谭，而是非常可行的。前世在何燮的单位里，就有一个老油条走的这条路，据何燮观望，对方的智力水平应该比不上何思齐——何思齐可是连《易经》都能读懂的男人，一般人可以比吗？

嗯，不错，就这条路了！以后她何燮就不是普通的工人子弟，而是书香门第的千金大小姐了！

何燮想着想着，口水都流出来了。

一旁给小初一喂奶的谢春红噗哧一声笑了：“刚才初一闹着让你来吃，你还不吃，现在又馋得流口水！”然后不由分说地塞了一个食品袋到小何燮嘴里。

何燮竟无语凝噎。

……

何思齐可不知道女儿已经给自己做好了职业生涯规划，他正发愁呢。

厂子里效益不好，已经两个月没发工资了，若不是年前卖鞭炮挣了点钱，他连媳妇儿的住院费都凑不出来。这段时间上门买书画的人也越来越少……幸好媳妇儿是正式工，休产假不耽误发工资，否则一家人就该喝西北风了。

现在厂子里流言满天飞。

有人说原厂长卷了厂里的钱跟小姨子跑了，有人说新厂长跟环保局的一把手是情敌了……总之，所有人都看衰厂子的未来，估计是离破产不远了。

下了夜班，何思齐带了一兜蘑菇回家了。

厂里不开工，造纸的原料堆在那里久了，长出不少蘑菇来，晚上左右没事，趁着灯光，何思齐和同事们一起动手，每个人都有不少收获。

别说，蘑菇是真香。

谢春红也恢复得很好了，想出门转转，就打发何思齐去街上割了两块钱猪肉，带上蘑菇，一家人一起去老宅吃饭。

……

马大花看到孙子孙女挺高兴，可最疼孙子的何文山却愁眉苦脸的。

厂子破了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