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谢家一二事（二）（1/2）

谢窕跟着自己名义上的三姑回了谢家，是霍老太带着几个孩子在县里租的小院。说是小院，却是个比李家更简陋的房子，只得两间房，不带院子。厨房是外搭的，茅房也跟另一家人共用。

谢家这头，李氏虽不再昏睡，却依旧躺在床上浑浑噩噩，脚腕骨折的霍老太还在医馆由药童看顾着，没有送回家。谢窕这边刚回来，就被安排好各种活计，忙的是脚不沾地。

而谢梨小小年纪已经在一家小酒楼洗了一年的碗盘。性格很是软弱，性子像极了李氏，好在听话懂事。谢父出事当晚，谢家小婶立马带着谢梨跟酒楼掌柜陈情请辞归了家。

谢窕在李家就没怎么干过灶上的活计，烧的正着的火，在她的看护下还经常烧灭。因着家里都是男孩，李老太也没拘着她，洗碗，扫地，洗衣裳这些活都会，细活就不行了。

回了谢家，哪管你会不会，谢家人有一个算一个，全在身边碎碎念，你是大的，你不做谁做？不然你的弟妹吃什么？家里谁看？人谁照顾？

谢窕只能硬着头皮，她在灶上烧菜，这厢谢梨烧火。三个小的，最大的10岁，最小的6岁。弟弟上着学堂。

也不管做的好吃不好吃，催着小的吃好饭，自己再扒拉几口，和谢梨一起把弟弟送去学堂，然后再走两刻到医馆，给霍老太送饭，喂药，敷脚，泡脚。中午回去做好饭又来。

熟门熟路后，两人就换两班，一个守晌午，一个守下晌。也省的两边奔忙。

谢窕知道霍老太不喜欢自己，所以一直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人的本能就是趋利避害，小时候从别人嘴里听过的霍老太的事迹，尤其在谢窕的心里烙了印，霍老太最喜爱的儿子死了，哪怕是谢窕的父亲，哪怕谢窕什么都没做，甚至是在她身前尽孝，也不由得把火撒在谢窕身上。

霍老太并不知道自己最心疼的二儿子死了，虽然她问了自己的女儿，但都告诉她，伤受的重，还在昏迷着。所以她每天都焦躁不安。

这天谢窕从医馆后院提了半盆开了的热水回来，晾了一会，就用帕子给霍老太敷脚。入水的那刻，烫的谢窕赶紧拿出来，左右手换着拧干，一会儿才轻轻放在霍老太的脚上。连续交替几次后，霍老太发怒了，“你想烫死我吗？水这么烫是故意的吧！烫死我了，好让你们几个贱蹄子管家是不是？”说着就把脚上的帕子扔桶里，溅起一大片水花，饶是谢窕反应快，仍是被沾湿了鞋面。

“没有，奶奶，大夫交代用热水给您多敷，说是让血液多流通。我才……”谢窕糯糯的说着，又低下了头。看到地面上的水，又反应过来，赶紧去外面拿抹布，把地面上的水抹干。

“一天天的，总没个消停，你这孙女够好的了，我都听不下去了。”隔壁吊着手的陈大娘看不下去了，“这几天谁来过呀？不就你这两个孙女在这，别好赖不知。”

霍老太不乐意了，“我骂我家孙女，干你屁事呀？管这么多，小心嘴烂恶疮。”

“嘿，您这老太太，这头总跟我们吹嘘自己四个儿子四个女儿，临了就两孙女贴身照顾。完了还骂个不停，有你这么当老人的嘛。”

“我家的事要你管呐，我儿子女儿那是做大事赚大钱的人，我身边有这两丫头片子就行，我不像你，谁都不来伺候，还有脸笑我呢？我呸，糟心烂肺的逼玩意。”霍老太朝着对面床呸了过去。

“我今天非跟你动手了我，骂谁呢？我儿媳妇正管家里坐月子呢，我交代我儿子紧着她们娘俩，左右我只上了一只手，要不是离家远，这几天我早回去抱孙子了。”陈大娘气不过霍老太，作势要过来。

“大娘，您别气，我奶奶这是担心我爹呢，没其他意思，您消消气。我这边给您赔礼了。怪我不该烫着我奶奶，惹她生气。”谢窕不敢挑霍老太的理，更不敢在霍老太骂人的时候打断她，不然更加没完没了，整个医馆后院别想消停了。前面两次，闹的厉害，坐诊的大夫都来了。让霍老太消停着养伤，不然这边只能听其他患者的，让霍老太移步回家养伤了。

霍老太当时一张脸憋的那叫个五颜六色的，最后消停了。因为她怕来回去医馆换药。她可想赶紧养好脚来，家里没她可是不行。

“奶奶，您不想敷脚，，另一只脚泡一会就睡下吧。这天气怪冷的，泡了您睡着也舒服。”谢窕赶忙又给霍老太泡脚。只盼这老太太莫要再生事，让医馆里的人看了笑话。霍老太不觉着丢人，自己却觉得难堪极了。

霍老太只哼了一声，瞪了一会谢窕，便转过脸闭上眼睛不说话了。不一会就传来低低的呼噜声。

谢窕瞥了眼霍老太的背影，心里缓缓的松了口气。转头又轻轻的把水端出去倒掉。

“大娘，刚才对不住了。”进来的谢窕又特意跟陈大娘致歉，“都是为着我，让您平白无故挨了顿骂。多谢您了”谢窕对大娘的袒护很是感激。

“嗐，你这孩子净是客气，我这是对事不对人，再说你这孩子这几天怎么照顾她的，我们都看在眼里。”陈大娘牵起谢窕的手拍了拍，“你经常帮我们干这干那的，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