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去李家报丧（1/2）

李潇潇所在的榕城县处于大通朝的靠南边，但冬季来临，还是十分的寒冷。尤其现在接近年关，正值整个冬季最冷的时候，波光粼粼的河流看不到头。

榕城县因境内榕树居多而得名。这条贯穿几个州县的赣江边上，更是大片大片的榕树林。虽是冬季，两边的树木却郁郁葱葱，冬天带来的冷清感一下子就驱散不少。

穿过这片树林，有条小道，那就是去往高山村的路了。

而这条小道则一下就把冬天的萧瑟感拉满。。路两边是带刺的灌木和杂草，灌木或吊着几片干枯的叶子，或只剩尖尖的刺，而杂草都干枯发黄。

这种感觉跟秋天的落叶给人的萧瑟之意，又不尽相同。秋风扫落叶使人惆怅，但秋季同时也带来硕果累累丰收的喜悦。唯有冬天，入目给人就是萧索冷清之意。

李潇潇讨厌冬天，尤其这样衣不蔽体，饥寒交迫的冬天。她边走，边盼着这样的冬日快点过去，她好迎接生机盎然的春天。

大约走了半个时辰的路，终于到了李家门口，李潇潇却踌躇的不敢进门，虽然在路上已经想好了等下要跟李家人怎么说，但这临了进门，她却越发的不敢进门。

这时却见一个少年从门口窜了出来。还吓得李潇潇倒退一大步，不待反应过来，少年蹙眉来了一句，“你怎么又来了？”说完，不待李潇潇回应，就扬长而去了。

李潇潇一脸讶异的看着少年的背影，她想起这是原主大外公家的表弟，他这短短的一句让她开始揣测起自己的到来是不受欢迎的。

不待她细想，门里又传来声音，李潇潇略探头一看，李老太提着潲水桶出来了。待到看到探头的外孙女，李老太忙丢撂下手上的潲水桶奔了过去。

李潇潇向前一步，呐呐的喊了一句，“外婆……”

李老太抓住李潇潇的手，“囡囡，你回来啦……怎么不进家来……”

李潇潇轻轻点了点头，还待说什么，看着李老太那张比记忆中更年迈的脸，却又发不出声音来。

“你回来就好……你娘的事我都知道了……孩子……你就回家来吧……再别回去了……”李老太双眼通红，“我已经被他们家逼死一个女儿了呀……”说着就哭出声来。

“回不去了，外婆……我奶奶说了，我要是不听她的话，就让我自己带几个弟弟妹妹，她和我爷爷搬回老宅去，不管我们了……”李潇潇照着原话复述，语带哽咽。

李老太听了，眼泪掉的更猛了，抱着李潇潇直呼自己可怜的囡囡。

李潇潇也抱着李老太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好似多天的委屈都在这一瞬间得到了宣泄。

待的两个人渐渐敛了哭声，李潇潇又与李老太说了一些事，直把李老太说的又啜泣起来。

“外婆，您别哭了，千万要保重身体，我娘在天有灵，看到你这样也难心安。你不为别人，也要为舅舅们保重身体，舅舅们会担心你的。我也只有您一个亲人了……”李潇潇刚才哭的狠了，鼻音都重了很多。

“欸，我会的……囡囡今晚在这睡下吧。陪我好好说说话……跟我好好说说你这些日子怎么样，打你回了你爹家，这还是头一回回来。”李老太用袖子擦着眼睛。

李潇潇为难道：“我奶奶说了，报完丧早点回去，不然回去要我好看。”顿了顿，“您别担心，咱们来日方长，只要您照顾好自己，我心里就没什么放不下的。我会好好照顾我自己和弟妹的，只是番过完年我怕是就要去县城上工，怕不能回来给您和舅舅们拜年了。”

李老太听了这话，又是心疼又是没办法，自己的女儿命薄，早早就去了，自己从小养在身边大的外孙女，不去谢家，又怕剩下的四个孩子更不好过。

李潇潇不忍再看李老太伤心的模样，趁着李老太进屋给自己拿东西的功夫，忙以赶路为由拜别了李老太。

这时太阳渐渐日薄西山，连带着风都大起来，如刀削刺骨般吹在脸上，李潇潇不敢耽搁，脚步沉重的往谢家村的方向赶去。

黑夜将要降临的时候，李潇潇总算到了谢家村的村口，而谢家在村尾。回来的路上路过养狗的人家，走路的声音惊起警觉的狗一片犬吠之声，吓得她百米冲刺跑回了谢家。

李潇潇扶着腰微微喘着气进了堂屋，这才发现堂屋破天荒的点着煤油灯，谢老头霍老太坐在上首，一众人正在吃着饭。

“怎么才回来！”霍老太一见她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前几日伤的脚还没好利索，我走路慢了些。”李潇潇盯着自己的鞋底回道。

霍老太啪的拍下手里要夹菜的筷子，还待说什么，边上的谢老头难得发话了，“过来吃饭，你奶奶这也是担心你。”又对着霍老太轻声说道：“小年夜饭，一家子好好安生吃顿饭吧。”

霍老太瞪了谢老头一眼，到底没再发作了。

李潇潇这才耷拉着脑袋，搬了个椅子到谢梨身边坐下。想到李氏刚走没两天，这一家人就欢欢喜喜的吃上了，不免觉得心寒，李氏死的还不如一条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