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1/2）

池雨也不知道最后是怎么的，还是上了流盏的贼船。来到了这高首城。

城如其名，在高处，在首位，是天下修道之人趋之若鹜的圣地，这里是九黎神尊故土，九黎神尊当年在高首学院坐地飞升。

后来择了九黎仙山当道场，开创九黎一脉盛世，九黎神尊是神帝景明、冥君花连城的师傅，更在三千年前天下大乱之际殒身，没人知道九黎神尊死在了哪里，只知道这天上地下再也没有出现过九黎神尊的气息，无论用什么宝物都搜不到他的神魂。

是以，大家都想着九黎也与清元一样，为天地正道，消失得干干净净了吧。

虽然九黎神尊不在，可高首却是几千年地位不减，城中学院遍布，门派林立，教的就是如何成仙成神，就连上界中好多神仙，都是高首出产的呢。

一路走来，只见路上人不是道袍飘飘，就是羽扇纶巾，他们目不斜视，步履轻盈，就连表情都是统一的一本正经，自矜自持。

流盏与池雨就像两只兔子进了乌龟窝，他俩欢快的有些乍眼，说得更直白些，就是有些闹眼睛。人家都是潜心修道，求的是心平气和。

一下子来了两人说笑从不顾忌，走个路有的时候都能跳起来，成何体统，还好景明走在后面。

景明就像一座高逾千丈的山，不言不语，也能让人感觉到压力甚大，不敢抬头与之直视，于是行人威压之下，对于流盏与池雨也就能忍就忍了。

郁北陪在景明身边，看着流盏的背影，很是好奇道：“灵力竟然一丝一毫都不剩了。”

景明却是意味深长道：“灵力于有些人有用，于有些人无用，倒也不必太过在意。”

郁北皱眉，不知这句话何意。

他只见前面流盏终于把自己收拾成了一个女儿样，与流盏性子不同，她无论扮男扮女，打扮的都颇为素雅，总是一袭白色麻裙，如今一截细弱树枝做发簪，将满头黑发拢在了身后，那树枝上有两个花骨朵，不见干枯，鲜嫩的很，只是不见盛开之势，紧紧闭合。

郁北见束发的树枝，总是感觉莫名眼熟，若是那树枝再大些，再大些……倒是与流盏挂着幌子那截枯木很像，只是那枯木还支棱出来两朵盛开的花，花的位置都与那花骨朵一样。

说到幌子，郁北这才发现流盏的幌子竟然收了，两手空空，周身也空空，以前流盏周身还散发着一点草木灵气，能看出来是个草木小仙，如今却是一点灵气都不见了，与人无异。

流盏与池雨前方说笑，忽然停了脚步，凑到路旁一小摊贩前。

说那是摊贩，也不尽然，太过简陋，无桌无案，只是摊了一地的水墨画，乱七八糟的一堆，有的被紧紧压在下面，只漏出来了冰山一角，色盘摆在旁边，一位老先生席地而坐，灰白的头发被束成一个乱糟糟的发髻，还留了一撮花白的小胡子，衣服也很是破烂脏污，一张脸沟壑遍布，那是一张苍老的脸，唯有眼睛还算清明，半点不见浑浊。

苍老是高首城最避讳的事，也是成仙成神路上最避讳的事。

老先生浑然不觉，他佝偻着腰，手中拿着毛笔继续未完成的画，泼墨挥毫很是疏狂，半点不见老态。

旁人都卖些符箓器具，唯有这老先生卖画。

“先生，我想买这幅画。”流盏蹲下，指着一张高耸入云的大榕树，客客气气说到。

“不卖。”

“那这张呢？”流盏又指了指一张黄河奔流入海图。

“那张也不卖。”

“……”

流盏一连指了七八张，那老先生都不卖。

流盏索性一屁股也坐在地上：“那你说你卖哪张？”

老先生终于抬起了头，他打量了眼流盏，嫌弃写了满脸，随即咂了咂嘴，颇为得意道：“我这些画自有意境，你这丫头不适合，我还是给你现画一张吧，十两银子。”

流盏：“抢劫吗你？”

老先生抱臂而坐，下巴微微扬起，爱画不画的态度摆的很明显。

流盏认怂：“画！”

这老先生并不是很严肃的人，有些乐天派，老顽童，但也很执拗，满身清高，所有特质融合到了一起，流盏竟然觉得这老先生竟然有些傲娇的可爱。

只见他落笔大气，笔走龙蛇，不做停顿，一棵花树逐渐跃然于纸上，方寸之纸，却将那树画成遮天蔽日之势，仿佛要破画而出，这老先生其貌不扬，功底却是让人称奇。

池雨不解：“您给流盏画一棵树干嘛？”

那老先生抚了抚胡子：“胡说，谁说树是给这小姑娘画的。”先生话音刚落，继续动笔。

只见那老先生在树下寻了一出空地，笔墨精巧，竟然是细细绘出了一截小小树枝，树枝躺在地上，形单影只，上面还缀着两朵嫩白的小花，小花朝外，好似在看着外面大千世界，一片向往。

他指了指树枝：“那树只是借它的势，这截树枝才是送给这个小姑娘的。”

流盏望着树枝久久不动，池雨以为流盏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