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2）

飞羽轩，丫鬟春妍脚步匆匆来至堂下。榻上一位身着白衫的少女正垂眸下着一副手棋。

低眉敛目，微微垂首间露出颀长的脖颈，只一个侧脸便让那快步走进来的春妍呼吸滞了一滞。

二小姐生的真是天人之姿，只可惜……

春妍心里微微叹息了一声，赶忙朝着上首那人躬身行礼。

“二小姐，不好了。”

似是被惊动了一般，那美人泼墨似的睫毛轻轻颤了一颤，缓缓抬起头来。

黛眉轻蹙，朱唇轻启，尚未开口，身旁侍立的丫鬟春蕊便抢先出言：

“春妍，你怎么还这么冒冒失失的，不知道小姐下棋的时候不能打扰吗？”

春妍连忙跪了下去：“小姐恕罪，事情紧急，夫人又不在府里，奴婢才赶来您这里。”

“春蕊莫急，春妍一向是个稳重的，定是发生了什么要紧事她才如此着急。”

那少女唇角微勾柔声开口，看向春妍的眼神满是柔和。

“你先起来说话。”

春妍心里一暖，她家二小姐最是宽和，可惜身份上终究是差了些，不然……

春妍收回心神，起身躬身答道：“二小姐，三小姐跟大小姐又闹起来了，您快去看看吧！”

丞相府同别家不同，嫡出的大小姐张无夭患有脑疾，先夫人在生产时难产而亡，独留她一个在府里备受欺负。

老爷对先夫人用情至深，自先夫人去后一直不曾续弦，只让性情温良的柳姨娘管着府里一众俗务，大家也都尊称她一声柳夫人。

二小姐张雪莲正是柳夫人所出，她一向照顾智商只有三岁的大小姐，如今大小姐又被欺负，二小姐定然会担心。

是以，她才巴巴跑来告诉此事，果然她话音刚落，就见二小姐脸上现出担忧的神色。

“快随我过去，大姐姐可是受伤了？”

张雪莲匆忙站起来向前走了几步，即便如此着急，步子快了许多，她竟也能做到钗环不乱裙角不翻。

“小姐您别着急，外面还冷，您披上衣服再出去。”

春蕊连忙取了一件白色裘绒大衣，替她仔细系好绸带，春妍也忙上前递上一只手炉。三人这才匆忙出了房门。

外面早有婆子得了吩咐，备了软轿垂首等在那里。

冬雪初消，丞相府虽算不上顶大，飞羽轩距离落华居还是很远的。

轿帘落下，软轿被稳稳的抬了起来，一溜人径直朝着相府最偏僻的落华居而去。

落华居，张雪娇眉目一横“啪”的一声甩在了丫鬟碧云脸上。

“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来教训我？吃里扒外的狗奴才，你吃我的用我的，还敢帮着外人欺负我，看我不把你卖到窑子里去！”

碧云吃了这一掌，脸上登时高高肿起。

她虽心里委屈却不敢表露半分，慌忙跪下求饶：

“主子饶命！奴婢实是为了您好啊……”

“为了我好？为了我好你拦着我干什么？”

“主子，大小姐毕竟嫡出，又为长姐，您若亲自动手打了她，夫人那里不好交待……”

碧云真心为张雪娇着想，哪知说出来的话却正中她心中所痛。

嫡女、长姐、夫人……

“混账！来人！将这个臭丫头给我一起打！”

“住手！”

院门口传来一声惊呼，众人随声望去，见来人正是张雪莲。

张无夭见到来人，心里松了口气，终于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张雪莲仿佛是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小脸一片煞白，仿若一朵沐浴了露珠的白莲，美的让人心醉。

几个婆子见状，忙扔了手里的棍子远远离开地上的张无夭，混进人群里同众人一起朝着张雪莲行礼。

“奴婢见过二小姐……”

张雪娇听到声音也朝着门口看去，见到那抹清丽的人影眼里闪过一抹嫉妒，同时又有些心虚。

二小姐娘亲柳夫人身份高贵，是尚书府张大人家的庶女，且掌管府里中匱。

她的娘亲不过是一个丫鬟，靠着一些手段上了位。她又没有张雪莲生的好看得父亲喜爱，因此她向来在张雪莲面前矮上一头。

而且，张雪莲一向袒护那傻子，她把傻子打成这样，张雪莲定然替她出头。

“姐姐，你怎么来了？”

想到此，张雪娇换上一副讨好的笑容，上前亲昵的挽住了张雪莲的胳膊。

张雪莲手臂僵了僵，直直看着那蜷缩在泥地里的脏污身影，一张小脸儿煞白。

身后的春蕊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一眼便看到前面地上的人儿如一滩烂泥倒在那里。

满头青丝沾着血污凌乱的散在面上，看不清那少女的容颜。

但看那肥胖的身躯，虽鲜血淋淋却一眼就能看出正是大小姐张无夭无疑。

“快！把大姐姐扶起来送进屋里！春妍快去请大夫！”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