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2）

在来福运窑的路上，高棠华为了缓解和‘曜哥’的尴尬，打探了些福运窑掌柜的事情。

掌柜姓刘，叫刘胖海。

他的名字和体型极为相称，身体有些胖乎乎，对着高棠华笑容满面，就差立马让伙计打包给高棠华送去了。

他卖给高棠华的那四百个瓦罐是着了别人的道。

那人付了点钱，说要定五百个小口胖腹的瓦罐子，还定了不少瓷罐和瓷器等等，当时数量挺多。

因为有些东西尺寸不好，不常用，别人几乎不买，他当时报出的价格还挺贵，没想到对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还爽快地付了一半银票作为定金。

当时他以为碰到了大主顾，没想多想，后来才知道是个圈套。

等他把货全烧好，给那人留下的地址送过去，却发现根本没有这个人，而那人付得银票也是假的，兑换不了钱。

就这样，那五百个瓦罐和一批卖不动的瓷器在他手里积压了一年。

他原本以为这些东西要全烂在手里，没想到高棠华却找来了，一口气买了四百个瓦罐，虽然只有一千文钱，合一两银子，但一两银子也是钱。

他这口窑都关门大吉了，能换一点钱是一点，等这边事情办好，他要回老家去，不干这买卖了。

“刘掌柜，你们这里还有没有其他便宜点的东西，我想买。”

高棠华说着，朝刘胖海身后的仓库看一眼。

刘胖海专门用来放残次品的仓库没有关门，露出里面各种各样的瓷器。

“有有有。”刘胖海赶忙点头，想带她去看看货，却见高棠华一直盯着那放残次品的仓库。

“那间库房是我用来放残次品的，一般都敲碎了毁掉，可是我这生意不好，我本身又舍不得，所以没敲碎，全都留在库房里，时间久了就积累出这一库房的次品。”

“这么多，该攒很久吧？”高棠华问。

刘胖海点点头：“是很久，我这窑干了两年多，这些东西就积攒了两年。”

“这福运窑的地方都是掌柜您自己的？”高棠华又问。

这次刘胖海摇了头：“不是，都是我租的，我是外地来平西县做生意的。”

高棠华没接着问了。

好吧，做生意能‘扣’到这个地步是该关张，不然得亏死。

高棠华不知该夸这刘胖海‘勤俭节约’，还是吐槽他该丢不丢，浪费成本。

烧毁的瓷器不毁了丢掉，却特意用一个仓库放着，合着仓库不用花钱租么？

这么大一个仓库用来放次品，却又另外搞个仓库来放正经货，这每月得多花多少场地房租啊？

怪不得会干倒闭，你不倒闭谁倒闭？

“刘掌柜，不瞒您说，我身上其实没多少钱。”

高棠华说这话的时候丝毫没有觉得丢脸或者扭捏。

“明天就是大集了，我想弄些便宜的瓷器上大集去摆摊，挣点回乡的路费，所以太贵的东西我买不起，刘掌柜不嫌弃。”

她本来就没钱，身上就揣着四百文，哦不，加上棠华给的两百文卖头发钱，一共是六百文钱。

这六百文钱能买什么东西她清楚。

虽然福运窑是关张甩卖，东西价格便宜，但真要去买那些正经的瓷器，肯定不够。

到时候只有十几块瓷碗摆摊？怎么卖？

所以见到那满满一仓库的次品时，高棠华顿时将目光放在了那些次品上。

再加上她发现刘掌柜这人其实不错，所以也没瞒着，将自己真实情况说了出来。

刘胖海一听高棠华这么说，像是找到了共鸣，领着高棠华一边走向残次品仓库，一边摇头叹息。

“唉！都一样，我比你也差不了多少，不瞒你说，要是这些东西再卖不出去，我连回家的路费都凑不齐，恐怕得乞讨着回家了。”

都是可怜人!

这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高棠华不会安慰人，所以只是默默地跟上。

进了库房里，高棠华就被这堆积成小山一般的瓷器迷花了眼。

这些残次品里什么都有，有花瓶，有吃饭的小瓷碗，也有大海碗还有一些平常人家不怎么用的瓷盆，整套茶具什么的，胡乱地堆积了许多，上面停满了灰尘，黑乎乎的，已经看不出原本面貌。

她蹲在小山似的次品面前，从里面捡出几块，随手拿起地上铺垫瓷器的稻草擦拭掉上面厚厚的灰尘，对着光仔细查看。

“这些都是掉釉或是开裂的么？”

刘胖海点点头：“大部分是开釉或是不上釉，也有形状不规矩或是花纹残缺的，开裂的很少，我都敲碎了。”

乐景曜跟在刘胖海的身后，见高棠华盯着那一仓库的残次品，时不时地两眼放光，不知想到了什么，唇角微微扬起一抹笑意，但在高棠华站起身对着刘胖海说话的时候又快速收敛。

“刘掌柜，里面这些怎么卖？我想买。”

六百文钱买不到好的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