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8章（1/2）

即使再嫉妒，这么多年下来，裘端丽也不得不承认高棠华的能力。

裘端丽拿过丁掌柜手里的账本看，叹一口气：“高棠华来北沃真的不是为了赚银子。”

自己当时怎么就觉得她来北沃是得了大便宜呢？

丁掌柜听裘端丽似是有感而发，不太明白，将算盘竖起来归拢，递给裘端丽。

“她来北沃不是为了赚银子何苦做买卖，大可以来当官太太。”

裘端丽接过算盘，自嘲一笑。

“就因为她是官太太，我们与她根本不是一个圈子的人，没接触过那个圈子，自然不会懂她的想法，管中窥豹，只见一斑，就觉得自己已经了解所有。”

自己以前想不明白，现在上了年纪，突然就懂了。

这些年家里姐妹为了家产吵吵闹闹，最后断绝了关系，亲爹也到了颐养天年的时候，自己终于成了名正言顺的东家，撑起整个裘家。

“完全挑起担子那一刻，重量全都压在肩上，才懂什么叫重，香棠商行来北沃的担子从一开始就与我们不同。”

完全成了当家人之后，裘端丽只有一个感觉，累。

身体上的累她有的是银子保养，心里面的累却任凭有千金万银都驱散不了。

特别是家庭矛盾。

裘家的糟心事年年出新样，年年不断。

当初还想着魏子实在北沃会后悔自己休妻的行为，哪成想，魏子实借助北沃商盟的优势，逐渐成了北沃的中流砥柱，更是又娶了一位夫人。

虽说只是普通农户家庭，家世并不显赫，两人却是自由恋爱，成婚之后感情甚好，相互扶持，又生了儿女，事业家庭双丰收。

反观裘端丽，她如愿生下儿子后，还没等儿子周岁，就跑来北沃，直到现在，儿子依然是把她当陌生人，只在有利可图的时候会装模作样扮演好儿子。

北沃的生意也不如魏子实发展得快，当初两方人的资本天差地别，现在少的一方却已经盖过自己。

丁掌柜听裘端丽感慨，以为她是觉得压力太大，不敢再说秋兰商行在北沃赚钱多少的问题，改了口。

“不过我们商行也不赖，这么些年，只是少赚些，来了这还是值得的，现在北沃的林子和地一直在涨，当初我们买下的地现在一倒手，就能赚不少，还是值当的，也好在我们当初坚持下来了。”

想当初，要不是身上有契书，他都想直接撂挑子不干，逃离北沃了。

提起当初，丁掌柜自觉惭愧，但还是觉得可惜：“魏子实没了丰源商行的支持，拿出了全部身家来北沃，若不是得了北沃商盟的扶持，他定不能东山再起，我们与北沃商盟的关系还是得找时间改善。”

丁掌柜试探性地问裘端丽：“东家，要不我先去与高棠华说说？向她赔礼道歉，如果能有机会缓和，再……”

再换裘端丽自己上。

丁掌柜不敢明说，盯着裘端丽看她的态度。

裘端丽不置可否，只挥挥手：“你看着办吧。”

估摸着是同意了。

丁掌柜告退，准备着手办。

裘端丽的表情却是不怎么轻松，等到丁掌柜退下后，她才自言自语低喃：“怕是已经要散了吧，特使程大人都要高升了。”

巡抚府里，高棠华和乐景曜正给程敏才办送行酒，旁边已经空了几个酒坛子，酒菜已经到了尾声。

乐景曜举起酒杯：“恭喜程大人高升。”

“多谢，多谢！”程敏才脸上的笑容不断。

在北沃熬了这么多年，终于看见希望了，不用在北沃当什么特使，能调回京都的户部。

旁边没有外人，乐景曜预测：“此番回去，说不得就是户部尚书。”

因为治理北沃有功，被调回京都，总不能降职，最差也应该是平调，回京都之后依然是从二品。

京官的从二品和地方官的从二品，职位天壤之别。

“一切听陛下安排。”话虽这么说，程敏才脸上的表情充满期盼。

外人只知道他从县官直接高升到从二品，除了同在这熬着的乐景曜夫妻以及张和山，谁又能明白他顶了多大的压力。

“好在一切都值得。”

程敏才给乐景曜斟满酒，举起杯子。

“兄弟，你我同僚，也算在这北沃共患难十几年，我年长，先行一步，在京都等你，待你回去时，定好酒好菜招呼。”

喝完又再一次给自己倒满，举杯转向高棠华。

“高东家，不对，弟妹，还得多谢你，你是不知道，当初你还没回永水县时，我在那有多煎熬，上头拨下来的银子到我这总是薄了一层又一层，我与和山想尽法子补空缺，我不怕别人骂我是贪官，人都有贪，年长的希望自己多活几年是一种贪，贫穷的希望自己能放开大胆吃肉也是一种贪，只是又区别罢了，我不怕。”

“大人，您喝醉了。”张和山伸手想夺去程敏才的酒杯，被他档开，又是一口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