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雾里看不语,识人识面难识心（1/2）

夜风轻拂，轻轻掠过树梢，天空中飘洒着零星的雨滴。

凤烟儿走在蜿蜒曲折的小道上，学着宫中女子的优雅步态，身体微微前倾，拿着帕子一步一甩地练习走路。

这对于寻常的官家小姐来说，不过短短三日便能完全掌握。

可对于性格刚烈的凤烟儿来说，这效果无疑会适得其反，同时，她那略显笨拙的姿态中，透出一丝滑稽的感觉。

看她在那儿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着姿势和礼仪，孙尚走了过来，温和一笑：

“这还是奴婢熟悉的郡主大人吗，怎么突然间性格大变了呢？”

“您那如火如荼的性子本就美的让人无法抗拒，何必强行将自己打造成小家碧玉的模样？”

凤烟儿连忙止住了手里的动作，笑着看向她道：

“可是皇上……他喜欢这样的啊……”

说此话的时候她也确实很无奈，皇上或许也会欣赏自己这种奔放点的性格，只可惜自己未能比芈媱更早一步与皇上相遇。

自己向来不喜欢将就，也不愿横插感情，她深知强扭的瓜不甜。

可现如今，太后正紧紧地逼迫着自己，使自己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孙尚轻笑，目光向谷雨手里的杯子上看去一眼，“这是给皇上送去的？”

凤烟儿点了点头，眸色微微闪烁，

“皇上日理万机，这么晚了还在书房处理要事，所以特意为他熬了一杯醒神茶。”

孙尚走上前去，轻轻地揭开茶盖，浓郁的茶香扑面而来，

“郡主这是放了多少底料，这茶香浓得实在有些呛人。”

说此话的同时 ，她手指轻轻顺着茶水划过一圈，指甲缝的毒素瞬间与茶水融为一体。

呵，且不说郡主有没有在这茶水做过什么手脚，

即使没有，她也不会放任郡主上前勾引皇上，让太后的阴谋得逞。

一旦郡主成功上位，那不就代表自己的末日即将来临吗？

她与太后在死人堆间挣扎求生，历尽艰辛，唯一学会了一点就是保命，

谁若是想要对她不利，那就索性撕破脸皮，让她先走一步了。

凤烟儿不以为意的笑着道：“这盏茶水主要冲泡的是菊花和枸杞，浓郁的香气更有助于安神，所以并不碍事。”

说罢，便接过了谷雨手里的茶盘，“时候不早了，若没旁的事，那本郡主先走了。”

孙尚笑着点了点头，目送她离去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外，

“奴婢恭身郡主！”

直到转身的那一刹那，眼底的笑意瞬间化为冰锋。

她提着地上的水桶继续向凤仪殿走了过去，手中的药瓶在指尖上轱辘轱辘地旋转，似是筹谋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心事。

凤淮之当初在屋顶上对她说的那番话，清晰如昨的在她脑海中回荡。

当初，在太后面前保全自己的同时，她也暗藏了一手。

等到回到房间，只见太后正扶着额头，一脸乏困地斜躺在床榻上，看着虚空，神色木然。

听着有人从屋外走了进来，太后不禁喃喃自语：

“你说，哀家与皇帝好端端的走到如今这个地步，究竟是赢了还是输了？”

“哀家是不是过于苛求皇帝了，是不是哀家真的已经年岁已高，应该放下所有的执念了？”

孙尚端着洗脚水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俯身道：

“太后娘娘，按道理奴婢是不够资格评判此事的，只是，如果您觉得现在的生活让你感到开心，那您就是赢了。”

太后挑唇轻笑，“自从哀家踏入了这座冷峻的囚笼，这心里便从未有过片刻的欢愉，除了争权夺利，就只剩下……不甘心了……”

孙尚默默地低下了头，一言不发。

太后疲惫地揉着额角，紧锁眉头叹了口气：

“也不知是不是被皇帝给气的，这些时日总是感到一阵阵头晕，；老是感觉有什么东西始终在哀家身边萦绕似的，

“身为昔日的六宫之主，哀家绝不能轻易倒下，装也要装出一副样子，想要放蛇来驱逐哀家，哀家可不吃皇帝那套。”

说此话的同时，她的目光向门外看了过去，

恍惚之间，只见先帝就站在她面前，盱衡厉色的看着她，那张凄厉如鬼的面容令她下意识地打了个冷颤。

“鸿煊，你……”

孙尚一脸不解的走上前来，“娘娘，你怎么了？”

随着她手里药香的靠近，先帝那熟悉的面容也跟着向他走近，横眉怒目的看着她，

“这么多人的性命毁于你的手里，你却不知忏悔，依旧想要继续腐蚀朝廷，让我们青霄的江山彻底断送在你这个女人的手里，你这个太后做的倒是好啊！”

太后心中微微一惊，随着孙尚的脚步靠近，手撑着床面艰难的往后挪。

直到退到了墙角，她才掩着嘴凄凉的笑出了声，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