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1/2）

“沙州城一朝被破，蛮子涌入，七日不封刀！一场大屠杀，惨绝人寰。城内堆尸贮积，手足相枕，血入水碧赭，化为五色，塘为之平。”

“阳关，乃边陲要塞。前后左右，处处焚灼。”

“肃州城内，积尸如乱麻...”

...

在那个大儒写的这篇《千言殇》中，详细描述了西凉沦陷之后，阳关、玉门关、肃州城、沙州城、甘州城等地的惨状...

以及将士们浴血厮杀的场景、李奕率领两百孤军断后的悲壮！

一度震惊了大唐！

其实！

许多人心里边也都亮堂着：这里边的水很深！

毕竟有着骠骑大将军的镇守，麾下又有十来万大军，这其中更是不乏背嵬军这样的精锐。

西陲本就该是固若金汤！

可...

仍旧被东戎汗国给攻陷了！

没有点猫腻，谁信？

所以！

在事情发生后，又没有人在暗中推波助澜、抹黑的情况下，大伙儿自然而然将李奕视为了名垂青史的英雄。

而非丧家之犬、败军之将！

毕竟那为了掩护老百姓们撤离、宁死不降、与城俱亡的气节，又如何不使人钦佩？

当然！

如果李奕没有战死西凉，而是灰溜溜跑了回来，那肯定会被幕后黑手各种‘污名化’。

最终落得个身败名裂的地步，最后再逼到...

自杀！

没有别的选择！

...

“‘千言殇’中，其实也不尽详细。当年的那一幕幕惨状...”

李奕眼中满是复杂之色，缓缓吸了一口气，又继续开口：

“沙城七屠...”

‘沙城七屠’，即是蛮子在沙州城七日不封刀，屠杀了七天七夜...

两年前，十余万大军在祁连山被伏、损失殆尽，这也意味着西凉完全失去了一战之力。

整整五座城池、两道关隘...

偌大个地盘，战线被完全切割。各地的守将也只能各自为战、孤守待援，却终究也只是被逐个击破。

那两三个月里...

堪称是西凉最为黑暗的时刻！

好一些地方，也都遭到了血洗：血腥恶臭味儿弥漫，到处能见着肢体残缺的尸首。

一切社会准则都不复存在了！

大街上有不少被弃的婴儿：或遭马蹄践踏，或被人足所踩。一些还尚未死去，在嚎啕大哭...

直到哭声越来越微弱！

有些人躲在了垃圾堆中，在身上涂满烂泥和脏物，想借此逃得一命。蛮子却也不傻，时不时用刀、枪往垃圾堆上猛刺。

被刺中的人就像动物一样蠕动着，汩汩的鲜血流出...

...

李奕还在娓娓说着，那一幕幕场景、也在李元芳的眼前呈现，他的眼眶也不知何时...

变得通红一片，隐隐还有泪光闪烁。

为那些枉死之人！

足足一炷香的功夫，李奕才将这些过往给说完，随即整个人更犹如长出了一口气般，轻松了不少。

很多事情，倘若一直在心里边堵着、压着，的确很容易出问题，但只要说出来，多少能好过一些。

“砰！”

元芳狠狠一拍旁边的小案桌，怒骂：“这帮畜生！”

一是指那些东戎人，二则当年在背后算计的小人。

至于骠骑大将军李奕...

尽管在那一战他是作为主将，但说到底，也无非是个受害者。

真正的罪魁祸首，还是那些幕后黑手！

“如何？现在还要劝我放下吗？”

李奕叹了一口气。

这一笔笔血债，总得要找人清算一番，他不介意拿起屠刀，让那些家伙见一见血。

“这...”

李元芳深锁着眉，沉吟了一会儿，道：“愿效死力。”

其实！

不管如何，他都是会效死力的。

刚才之所以会这般劝说，无非是听从了马老爷子的嘱咐，同时也是担心鬼面将军的安危。

对于这位凭借两百骑、就敢杀入草原的主儿，元芳当然也无比敬重，一心一意、为其着想。

如今既然都把话说开了，那也没什么好纠结的了。

“嗯。”

李奕只是微微点头，陷入了沉思。

这里边...

就只牵扯了一个宇文家吗？

大唐的势力错综复杂，尤其是牵扯到了门阀世家：关陇军事集团、五姓七望、山东望族、江南世家等等。

又有哪一个是省油的灯？

当年！

他好歹也是堂堂的骠骑大将军，军中的二把手。

在凉州被围困之后，先后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