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1/1）

叶皎皎听见恒娘问她的这些，也是很认真地思索了一番，直到最后被恒娘拍得有些睡意朦胧，才模糊着眨着眼睛偏过头来问她：“是不一样啊。可是，这些难道不是报恩的必须步骤吗？”

恒娘看着她一脸懵懂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又提醒道：“那公主今日在竹林的时候，为什么没有一开始就去帮温家姑娘呢？”

“哼！”听到恒娘提到温家姑娘，叶皎皎嘟着嘴就哼了一声。

即使意识被极强的睡意搅得模模糊糊，但不满的情绪却像是从心底自然滋生出的一样，一瞬间满满地就占据了脑海。

她微眯着眼，不满地嘟着嘴说道：“温安若她叫苏子卿做‘子卿哥哥’，我才不要帮她呢。子卿哥哥是我一个人的。他是我的，谁也不能抢走，谁也不能……”

恒娘看着小姑娘即使眼睛撑不住地想闭上，嘴里却还是自顾自念叨着地极具占有欲的言语，无奈摇了摇头，眉眼间满是宠溺。

手上还在继续轻拍着，有一搭没一搭的，等着让她睡熟。

“我的傻公主呀，这报恩哪儿还能报出点嫉妒心和占有欲来的呢。这是将自己的心都给悄悄报出去了还毫无察觉呢，真是个傻姑娘。”

虽然知道叶皎皎已经睡着，可恒娘还是忍不住地自顾自嘀咕着，看向叶皎皎的眉眼间满是一种长辈特有的慈爱。

“不过这样也好，您年纪尚小，不明白便不明白了。慢慢来吧，时间总会给出一个令人满意的结果的。睡吧，傻姑娘。”

恒娘笑着说完这最后一句话，手上动作便慢慢停了下来，轻手轻脚地给她将云锦织被掖了掖，才关上门退了出去。

寝殿内青木香雾若隐若现，在清冷月光的照射下痕迹明显地钻进了叶皎皎鼻息之间。可叶皎皎这一觉却睡得并不安稳。

即使是蜀地进贡的上好助眠青木香都不足以让她紧皱的眉头放松半分。

到了后半夜，明明是渐凉的秋季天气，叶皎皎却是直直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梦中，叶轻言正一把从叶皎皎手里夺过剑，不由分说地便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一脸绝望地看着叶皎皎，看着她身边神情或淡漠，或鄙视的所有看客。

这其中，却没有一个人想到要夺过她手里的剑，也没有一个人想要救她。

叶轻言架着剑，眼神慢慢扫过在场所有人，都没有见到自己想见的那个人，苦笑了一声，眼角涩泪缓缓留下。

最后将视线停留在一脸纠结看着她的“叶皎皎”身上，勾着唇努力地笑了笑。即使在这种情形下，她的眉眼间都依旧是抑制不住的温柔。

她说：“阿娇，姐姐这十五年来，过得好辛苦啊。现如今，是真的想要解脱了呢。你不用为姐姐伤心，也不要怕，一会儿姐姐叫你转过身去的时候，你就最后听姐姐一次，转过去一会儿好不好？就一会儿？”

“叶皎皎”皱着眉，看着她略带着些祈求的眼神，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好。”

她又笑了，笑得凄美而绝望。说着：“阿娇真乖。”

随后，又像是自言自语般，仰头望着天，似乎在告诉远方的那个人，“我还有好多好多话想说呢。想要告诉你，我真的好喜欢你，是女子对男子之间的那种喜欢；也想要告诉你，茗衍阁前的的菩提树已经会开花了，小茶它也已经能蹦蹦跳跳地四处乱跑了。只是，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我真的好想你啊，好想最后再见你一面。”

“阿娇，等他回来，你能不能帮姐姐告诉他一声，让他一定好好活下去，姐姐会一直在黄泉路上等他的。让他千万别提前来找我，不然的话，我会生气的。”

叶轻言也没管叶皎皎答没答应，交代完这最后一句，便冷了声音，让叶皎皎转身。等叶皎皎依言背过去后，她才使了力。

当脖颈间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一股鲜血便不受控制地般喷涌出来，洒落一地。

意识消散前，她仿佛看见了那个她日思夜想地男人终于出现在了她面前。

她努力想伸手擦一擦他脸上的泪，却无论无何都使不上力气了。想笑，眼角的泪却先一步滑落。

最后，也只是朝着虚空留下了一句，“哥，你知道吗，我真的，好想，好想，嫁给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