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和解了（1/3）

早上从雪莲家出发，现在到了这个破房子，已渐黄昏了。色彩绚丽的晚霞铺满了天空，衬托出了梦幻的色彩，悄然无声地烘托着夕阳的鲜红。夕阳下是低矮破旧墙皮早已脱落了的住处架子，屋顶破裂，墙上霉点斑斑，那顽皮的风可以随意进入肆虐这个残破老屋的随处角落。消瘦而憔悴，头发凌乱，腮帮上布满褐斑，衣衫褴褛的老人，用一双无神的眼睛扫视周围。他用他泛黄深陷的眼睛，落在一个陌生人身上。这个陌生人很是熟悉又陌生。他无数次看到这个相似的身影。这次的感觉最是真实，但多次的失落让他早已没有了波澜。注视良久，他嘴角微微颤动，瞳孔放大，干枯如柴的手努力向前挥动，身体像万年龟一样向前慢慢挪动。那一刻的他，不能确定是不是真实的，他要亲手去验证。

我站在这个让我恨透了的破屋残骸前，看着这个老人微微颤动。我径直走进去，不给他一丝说话的机会。房子里面霉味很重，大风像个调皮的孩子一样似乎在玩着游戏。这个老人拖着沉重的身体慢慢走进来，他向前艰难的挪动，嘴巴蠕动着。许久，他开口：“是阿绿吗？”我望着他，不说话。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这时候，他竟泪流满面地说：“阿绿，你这两年去哪里了？怎么都不跟家里联系。我们找你找的好辛苦啊！”我内心一颤。找我找的辛苦。他们找我了，这一刻，我似乎心软了。也许是这一句话，也许是他那样的破败残躯让我不忍心。我说：“他呢？”他知道我问什么，也不回答，自顾自地说：“你不见了的那天，我以为老师留你在学校帮忙了，但是到了晚上很晚了，你没回来。我去学校接你。老师说你今天没去学校。我们很惊慌。你不曾有这样的情况，你一直都很乖的呀。去远一点地方都会告诉我们的呀。我回来跟你爷爷说，那天你爷爷老毛病又犯了，捂着胸口疼。我回来没告诉他，他看出来有问题，我不敢再耽误。我们先在村子里找。跟村长说了，村里发动一部分青壮年一起找，一直找一直找，找了几个小时都没找到。我们真的害怕找到的是你的……所以庆幸找不到你，这样你就还安全。我们又怕找不到你。孩子那时候你到底在哪里啊！第二天你爷爷犯病急了，只能躺床上休息。我们报警了，警察找了很久也找不到。后来你爷爷病了一个月。我不敢离开去远的地方找。只能在村子附近搜寻。一个月后，你爷爷些微好了一点，我们去了附近好几个村子，也没有找到你。后面慢慢地，我们绝望了，不再找了。我们继续干活，谁也不提你的事。我心里疑虑，你是被绑架卖了还是自己走了，如果被绑架了遭遇会怎样？会不会像电视剧里面那样可怜啊我的孩子！我不去想，我不敢去想，我不知道如果你真的被绑架了，我们怎样才能接受。如果是你自己走了那是为什么呀？不知道家里爸爸和爷爷会担心的。你这个傻孩子！”他边说边哭，鼻涕眼泪流进了嘴巴也不管。他自顾自地说着话，好似几年没有说过话一样。

我不想去看他的眼睛，不想跟他有过多的交流，我看着窗外绚丽的夕阳说：“你们从来没有关心过我。我的生活，我的学习，我的成长，你们从不在乎。我的烦恼，我的痛苦，你们视而不见。”他激动地说：“不是这样的，阿绿，我的孩子！我们一直都是喜欢着你的呀！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到底是哪里出错了。”我还是不愿相信，我说：“为什么这个房子这么脏这么破？”因为这个又脏又破的房子，我被大家嘲笑孤立了很久，当然我的衣服又脏又破，我的头发又脏又乱，这些都是原罪。他无可奈何地说：“阿绿，没有女人的家，没有办法的。我跟你爷爷两个人，两个糙汉子，哪里会这些。自从那个女人，不，应该是你妈妈来了之后，我们家干净了很多，那段时间我感到从没有过的幸福。有家，有父亲，有老婆，后面还有了你，我是真的很满足啊。但是她走了，没有办法，孩子，你也不要怨恨她。她也是苦命的人。她有自己的苦衷啊孩子。她走了之后，我们家比之前更乱了。为了你妈妈的到来（估计他也觉得那种情况不能算是娶的，但是用买这个字眼又太难听），我们借了亲戚不少钱。那时候你那么小，小孩子总是喜欢到处丢东西的，小小的你那么可爱，那么调皮，哈，就那么小，但是每天有消耗不完的精力。”他在那里比划着，脸上满是泪水，可是是在笑的，好似沉浸在无比幸福中。他现在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气，不像我刚刚第一眼看到的那样。他继续说：“可是呀，就是有点脏，那有什么关系呢，这点小小的泥巴并不能阻止你天使般笑容的绽放，我们也想把你穿得漂漂亮亮，干干净净的，可是借的钱总要还的，所以有些事情总要牺牲的，这些小小的不足并不能影响你的优秀。你从小就那么懂事，长大一点就能干活了，扫地，洗碗，择菜，后面就洗衣服，做饭，缝补衣服，你样样都会，阿绿，你真的是来报恩的，哪家的小孩有你这么厉害呢。你上学之后学习还那么优秀，班里没有一个人能比你考得高的。你不像我，蠢笨木讷，像你妈妈，聪明，漂亮，懂事。你真是我的骄傲。”他不休不止地说着，好似在炫耀自己最引以自豪的最完美的作品。“够了！”我吼出了声，我受不了了。我不想让他说下去，我之前一直不联系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