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被赶出小黑屋（1/2）

八婆常年披着斗篷背坐在小黑屋里，许多人都是只闻其名，未曾见过其面。包括本村的人，必须运气爆棚，才能跟她谋上一面。左邻右舍都有很多人，已经好几年没见过她了。

往常总是络绎不绝的香客往她这来，来人就在屋外排着队，轮着一个个进她那小黑屋。香客手中必拿米，把米放下，点起自己带来的香，然后插到八婆背后——或者是跟前的香炉上。或者八婆开口，或者是香客开口，总之，点起香后就开始说事。看来客的目的，解决完以后留下红包，一个出，下一个进。

今天的来客特别少，像是老天爷特地给九哥腾出了机会。不然就算是本村的，也必须拿米和香排着队。

小黑屋只有门口一小块有些淡淡的光亮，九哥有些忐忑的走了进去。虽然同一个村，他也是第一次走进这间小黑屋。屋里的氛围很奇怪，烟雾缭绕，乌漆麻黑的，给人一种神秘又不安的感觉。

九哥小心翼翼的放下了米，然后点起了香。刚把香插到香炉，八婆就叹息了一声，顿了一会才说：“要不你把香掐灭，连米一起拿回去？”

九哥心下一惊，说：“别呀，八婆，我是小九，再不济，咱们也是同村之谊。您老人家救苦救难，一定要可怜可怜我。我就十一这么个儿子，要是他醒不来，我可怎么办呢？还请八婆指点迷津。”

八婆说：“我耳不聋，眼不瞎，知道你是谁。你呀，要我说你什么好？有人给你指点迷津，你偏不信。现在又来我这里，恐怕也是无用啊。这些事本不应该发生的，都是你自找的，也是你命该有此一难。”

九哥脑袋飞速运转，可是依然不知所以说：“谁啊？我怎么不知道？小九鲁钝，还请八婆明示。”

八婆说：“他没有你想的那么坏，咱们村以后恐怕都得指着他吃饭，我见了他都不敢坐，你觉得它是什么？他会像你想的那样吗？”

九哥说：“你是说那个祸——啊不，你是说大一？我没有说他什么啊。”

八婆说：“你没有说他什么？你心里想的多了。你要是再这么口是心非，心不诚，意不敬，或者你觉得我说错了，你现在就把香掐了拿回去，以后也别来了。”

九哥说：“八婆说笑了，大不了我不跟他计较就是了。我只是想知道十一是不是被人害的，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

八婆说：“你糊涂啊，都是你咎由自取。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我说的什么，恐怕我是帮不了你了，你还是回去吧。”

九哥说：“我还是不明白，请八婆再给我一次机会。只要能救十一，以后我一定逢庙必拜，多做善事，莫问前程。”

八婆说：“你这叫不问前程？这分明就是交易。”

九哥立刻补救说：“不是的，我说错话了。不管怎么样，以后我一定与人为善，多积阴德。”

八婆说：“那我问你，是脸面重要，还是十一的命重要？”

九哥毫不犹豫说：“当然是十一的命重要。为了他，我可以不要自己的尊严，连命不要都可以。”

八婆又说：“假如有人要你施救，而你多半会有性命之忧，即使要不了命，也会给你造成极大的伤害。而要你施救的人，跟你非亲非故，甚至是曾经给过你难堪的人，你会不会救他？”

九哥很想说会，但是多半瞒不了八婆。她这么问，可能她已经有了答案。如果硬要狡辩，可能八婆又说他，心不诚，意不敬，口是心非，把他赶出黑屋子去。

九哥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说:“恐怕很难，你也知道我念的书本来就少，懂的道理又不多，我应该做不到像您这般救苦救难，以德报怨。我自觉还是自私的，我不想骗你，我说的都是心里话。”

八婆说：“你也不用吹捧我，不只是你，人人都是自私的，这也不能怪你。所以你还是回去吧，我也无能为力。”

八哥突然恍然大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说：“不行啊，八婆，请您一定大发慈悲，救救十一。如果您都没有办法，那十一肯定是没得救了。请八婆施展神通，不然我就这么一直磕下去了。”

八婆又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说：“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我也没说我能救得了他，你磕再多的头有什么用？你都说了，你自己都做不到，别人又怎么能做得到呢？这不是强人所难吗？救了十一就会害了他，还会连累了村子，你让我怎么办？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是要陷我于不义啊。”

九哥说：“我是做不到，比我能耐的人多去了，可能别人做得到呢。不管怎样，我还是想试一试。只要谁能救十一，我就让十一给他当干儿子。鞍前马后，养老送终绝不含糊。以后做牛做马，我也会报答他，会记他一辈子的好。”

八婆说：“那有什么用——罢了，罢了，不要再磕了。见死不救跟害人也无异，也许他会有别的办法，希望你不要忘了自己刚才所说的话。你且去找大一，咱们村只有他能救十一。成与不成，那就看你们父子的造化了。言尽于此，我这上半辈子的功德，终究是一朝散尽。以后你还是好自为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