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怨燐哥斯拉（1/2）

混乱、暴怒、恐惧。

当破坏神哥斯拉在太平洋的幽深渊薮中初具意识时，所有这些锐利的情感如同匕首刺入大脑，点燃了祂核熔炉中的第一枚火种。

那枚火种在怒气的助燃下愈演愈烈，化作净化一切的熊熊烈焰，焚灭了东京中的千万生灵，现在，又在另一种仇恨的驱动下，被引向新的方向。

闷烧的怒火被引向了对战争导致的苦难源头复仇的方向，不止是为在战场上死去的士兵、被屠杀的无辜平民复仇。

在后方操纵战争，将生死存亡的战争当作当作牟取利益与政治资本的手段，那些自以为高高在上的统治者，祂都无比憎恨。

当祂重新进入大洋深处时，曲折的记忆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怨魂们的记忆影响了祂，因此祂将目标指向了太平洋战争的起始点——珍珠港。

破坏神哥斯拉原本是这么打算的：先将珍珠港毁灭殆尽，然后不遗余力地焚烧大洋对岸的那个国家。

直到搅局的家伙来了。

祂不知道那个身上长着闪闪发亮的水晶，散发出与自己相似而又不似的气息，不知是同族还是敌人的生物到底想要什么：和祂一样带有某种必须践行的使命，想要将日本变作自己的领地，想要先祂一步击溃人类，亦或是纯粹看祂不顺眼，谁知道呢？

破坏神哥斯拉如同黑烟一般污浊混乱的思想不支持祂考虑过多，祂只知道从他们首次交手起，他们就已经成为你死我活的对手了。

此刻，破坏神哥斯拉在日冕射线的轰击下，在结晶体的戳刺下，终于感到疲乏：祂遍体鳞伤，失去一只手臂，即将被锋芒毕露水晶捅穿胸膛。

祂向来蔑视肉体上的痛苦，盲目破坏着眼前的一切，只有抖瑟的灵魂此起彼伏的大脑中，现在终于涌现出了几分恐惧。

结晶之刺在与祂的掌尖摩擦，鲜血缓缓渗出，哥斯拉体力不支，独臂颤抖起来，结晶即将戳进祂的胸膛。

祂一如既往的愤怒，但那愤怒宛如泡沫，在海洋的浪涛中依次消弭，祂已无力回天，在这个瞬间，也许只有几毫秒，但祂的确对自己即将面临的失能和溃败感到畏惧。

然而，一个声音，一个不知由来的念头，犹如缥缈的雾气缓缓渗透，逐渐进入到祂那颗不断跳动的不死心灵的最深层次中。

一切似乎都变慢了，生物钟的指针停滞不前，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无限延长，亦或许只是祂的思维在这一刻走上了高速公路。

无论原理如何，加速的思维令祂回忆起自己的诞生之初，哥斯拉感受到了那种被仇恨和痛苦蒙蔽住双眼，将之渲染成纯粹的惨白时一样的召唤。

祂再一次感受到了这种感召，那来自深渊的宣召，正是深渊的力量，令祂回想起了最初——

是的，自祂从太平洋的深渊底部诞生以来，憎恨与复仇就不仅仅是需要完成的任务，也不只是一种执着，而是祂所存在的唯一理由。

但怨灵的悸动不仅仅只有愤怒，祂隐约想起了他们的绝望、痛苦、害怕，正如刚刚祂所体会到的。

所以哥斯拉笑了。

哥斯拉嗤笑于自己的后知后觉，祂一直都不缺乏力量，核电站中渗出的辐射、在空中引爆的核弹，倾洒下的辐射尘埃，已经将祂体内的能量推到极点。

祂的身体就像是一个堆满毁灭性的能量的宝箱，只是缺乏一把宣泄的钥匙。

愤怒是武器，恐惧也是，二者都是将能量宣泄而出的阀门，只有将它们紧紧交织，才能爆发出祂的所有潜力。

在深渊的教导下，破坏神哥斯拉终究学会了将恐惧转换成自身的力量。

“呵……蠢货……”

狂晶惊诧地看到哥斯拉张开下颚，露出嘴中两排钢钉似的尖牙，和惨白无神的双眼搭配，构成一副的恐怖笑容。

狂晶感到疑惑与恶心，但她并未因此犹豫片刻，而是继续紧握水晶，竭尽全力地向前捅刺而去。

“蠢货！”

破坏神哥斯拉怒吼着，紧接着，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祂举起了那只被咬断的胳膊，仅仅剩下一小截的肢体向外平展。

粗暴撕扯造成的伤口在上一秒还是乌黑的血痂，下一秒，骨骼忽然像发芽的树枝一般，从伤口迅速破出，干枯的肌肉在肢体上再生，紧接着被覆上黑炭似的表皮。

蓝色的能量开辟出发光的脉络，肢体尽头长出荆棘似的指爪，和先前的肢体略有不同，末端似刃，锐利无比。

一万头草泥马在狂晶心中崩腾而过。

“你…去…死！”破坏神哥斯拉发出一道震悚的巨吼，剃刀似的手指舒展开来，不等狂晶反应过来，只听一阵急促的砸击声，结晶矛刺便被拍得粉碎。

结晶的碎片中散落的能量向四周释放，融入在夜空中跳跃的雨丝，撒在燃烧的残骸上，腾起道道烟柱。

将结晶矛刺的前端拍碎后，破坏神哥斯拉解放了一直紧握着它的那只手，抬起双爪，庞大的身躯穿过烟幕，朝祂的对手扑去。

狂晶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