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1/1）

沈心驰看他神情就知道不对，沉声问：“她还活着吗？”

那侍卫垂眸摇了摇头。

不知为何，苏锦璃觉得内心越来越不安，对沈心驰道：“走吧，咱们去看看。”

两人走过顺嫔的房间，沈心驰突然止步，听见里面传来细微的碰撞声，转头看了眼，才继续往前走去。

玲珑塔是宫里偏僻处一座供奉佛像的宝塔，总共有三层，每层都雕琢出形态各异的佛像，原本只做观赏，可因为主子们很少来这里，宫人们偶尔会上来祭拜或祈福，久而久之，香火便旺了。

而这时，佛光普照的红木宝塔下，躺着一具年轻女官的尸体，阳光落在她的脸上，照出些许狰狞。

誉王站在尸体不远处，正皱着眉用帕子捂着鼻子，一见苏锦璃过来便夸张地大喊：“苏娘子，你受伤了啊！”

被他这么一喊，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手上，苏锦璃嘴角抽了下：要不是这人是王爷，真想把他嘴给堵上。

誉王还要八卦她是如何受伤的，沈心驰已经站在两人中间，一股凌厉的气场，让誉王立即闭了嘴。

仵作此时已经给桑婉验完尸，看见他便道：“沈大人，她身上并无致命外伤，看起来像是失足从塔上跌下来的。”

沈心驰问：“她是什么时候死的？”

仵作道：“根据尸体的僵化程度，应该是昨晚就死了。”

沈心驰沉思片刻，问：“那她会不会是被谁推下来的？”

管事太监王德全走上前来，道：“ 奴才已经查明，根据宫外守卫交代，昨晚并没有人看到人从玲珑塔这边出去。”

那桑婉就是畏罪自杀了？

就在所有人闪过这个念头时，誉王突然又大喊一声：“哎呀，那皇兄的画可怎么办！这不是死无对证了！”

苏锦璃却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忍着心里的不适往那尸体上看了眼，对仵作道：“能否将她翻过来看看。”

仵作将桑婉的脸翻了过来，苏锦璃皱眉探了半个身子出去，这下看得很清楚：她脖子上有几道熟悉的血痕。

血痕还未结痂，明显是新鲜的抓伤。

苏锦璃和沈心驰对望一眼，同时道：“是元宝！”

当他们重又回到顺嫔房里时，顺嫔正坐在梳妆台前，给自己梳了个姑娘的发髻，湖蓝色的云锦襦裙，将她衬出江南水乡的婉约秀美。

听到门锁响动的声音，她仿佛早有预备地转头笑道：“你们终于来了。”

苏锦璃觉得喉咙堵得慌，哑声问道：“你全部都知道，是吗？偷画的事呢，你参与了吗？”

顺嫔吐出口气道：“便当作全是我做的吧，这件事也该有个了断。”

苏锦璃皱眉，又继续质问：“为什么元宝会在那里，是你约了桑婉去塔顶，然后把元宝放去那里，夜黑风高时，她本就忐忑不安，只需要元宝攻击她，她就会失足落塔。是你杀了她吗？”

顺嫔并没有否认，只是默默看她，眼里是她看不懂的悲伤。

沈心驰见她满脸不解还要再问，轻拉住她的衣袖，上前一步对顺嫔道：“娘娘若是知道那副画像的下落，还是尽早说出来，也可以少受点罪。”

顺嫔微笑，眼里却已经含了泪，又抬起下巴道：“我知道那副画像在哪儿，但是要我交出来，得让我先去塔下看看她。”

“她”就是桑婉的尸体，如今在太阳下晒了半日，已经发出些许恶臭。

可顺嫔却毫不在意，缓缓走到尸体旁边，蹲下身子，为她阖上未闭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