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自长安（1/1）

红烛自怜无好计，夜寒空替人垂泪。

十一娘眯着眼打量燝弋——他的脸在弥蒙之下显得有点熟悉。

“十一”燝弋神色没有半分变化，淡然唤着十一娘的名字。

十一娘又仔仔细细打量他，燝弋见她神情，微微叹息后轻轻一笑道:“十一，我是骆长安。”

燝弋轻轻一叹:“你啊！虽是长大变了些样貌，怎的一点都不认识了呢？真是越来越糊涂。”燝弋轻点十一娘额头。

十一娘清了清嗓子，笑道:“你现在这模样生的真好，性子也比以前沉稳了，怎的不像小时候那样泥猴一样？”

燝弋苦笑:“一别八年，你倒记得清楚那时候你也是个小娃娃，亏的你还能记得我泥猴一样？”

八年前，十一娘去药房玩，遇到了满身伤痕，饿了五天奄奄一息的燝弋，那年刚满七岁的十一娘才刚刚识得药材，正想把医书上的知识施展一番，可巧遇到了燝弋，便偷偷把他藏在了药铺的库房，稀里哗啦的把一堆草药往他身上招呼，又热乎乎的灌了一些自己调配的药，阴差阳错的真就把燝弋医治好了，他本就受的是皮外伤，又吃了药又吃饱了饭，没过几天便也痊愈，十一娘开心不已，非要给他取名想来想去，最想去的地方便是长安，又喜欢骆驼，便给硬叫他骆长安……

十一娘激动的心绪稍稍平复，这才转头看向燝弋，欣慰的拍拍他的肩:“长大了，也出息了，官家我也有熟人了，不过，长安，不对燝弋？你怎么还当上了市舶使？还这么体面了？”

燝弋笑望她一眼:“说来话长。我且慢慢说与你听。”

燝弋说，他本是岭南节度使燝琮元的庶子，因生母是天竺人，天竺高僧沿岭南通海夷道前往唐朝求法，燝弋生母本是服侍高僧的侍女但在归途中重病康复后嫁于其父为妾，但是大夫人一直眼中钉一般，趁着父亲外出便把母子二人送往长安母家，本想着岭南与长安天高路远，拔出眼中钉，没想到半路横生枝节，生母为救燝弋被盗匪杀死，只有燝弋逃出，那时燝弋见十一娘还小这些事情并没有告诉她，后来父亲的人四处寻找，竟在无意中打探到燝弋下落，便把燝弋带回家中，那日本想同十一娘道别再走的，但是十一娘染了风寒几日不来，所以不告而别。

十一娘静静的听他讲完诧异道:“那大夫人见你回家，没再刁难你，还有现在你是岭南市舶使怎么到姑苏来？又怎么会知道梁家的事情告诉我？”

燝弋冷了眉目，不看十一娘。

十一娘柔柔弱弱的说:“念在我曾经救过你，你能不能……。”

“不能，现在我只能救你，梁家和我没有半分关系，你不要再管梁家的事情了！”

十一娘眼睛马上聚起了眼泪，我见犹怜，哭道:“救我，如果梁家满门抄斩，我也是要死的，不过就是一条命。”

燝弋转身不看她，心道难道他就这般重要，终究是我来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