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一曲琵琶（1/2）

这次，胡家的脸是到底是丢大了，周遭的人群，伴随着郁久闾全然无视胡子康警告离开，瞬间喧哗。

【天呐，高阳王那张老脸算是彻底丢尽了。】

【活该，非要去挑衅人家，像死皮膏药似的拽着人家，能不被揍吗？】

【刚才朔王出手也太快了，突然出手，那身姿真是令人心驰神往。】

….

在人群里叽叽喳喳的议论声中，冯纤凝默默退了出去，几步快走退回了冯太后的身侧。

冯纤凝略微踌躇，开口禀告了刚刚她所见所闻的事情：

“回禀娘娘，闹矛盾的是高阳王的嫡子胡子简与朔王殿下。胡子简因心上人乱吃飞醋，挑衅滋事，两人发生了些摩擦。”

她下意识避重就轻，省去了郁久闾动手的事情。

“胡府这些竖子，真是没事找事，就是欠收拾，要是坏了娘娘的赏梅宴，才让他们知道什么叫世家森严！”一旁的刘嬷嬷似是咬着后槽牙冒了这句，一提到与胡太妃相关的人和事，她向来没有好脸色。

冯太后的脸色也爬满了阴霾，发出的嗓音似都带上了些不快：“好了，你快去准备那件事吧，被这蛮子打搅了赏梅的兴致，回前厅吧。”

眼前明月皎洁，独照空荡荡的池边小径，一旁高耸的云杉像无数侍卫，守住了这里的一片幽静与对岸的灯火阑珊，仿佛阴阳的两极，唯有水声叮叮当当。

接过早早候在一旁乐师手上的琵琶，冯纤凝利落的登上了乌篷船。船上除了她，只余一下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童。

盈盈之间，她正摆弄着义甲的手指纤细如玉，因为用了些力，指尖微微泛红。

做好了准备工作，冯纤凝抬头看了看，那男客处所，只稀稀拉拉闪过几道身影，大抵还要再等上一会儿。

注意力转回船中，看着那吃力摆船的小童，大抵也是乐府中养的孩子，冯纤凝莫名起了些侧影之心：

“不用那么急，慢慢漂到中间方可。”

现在还有时间，看水流速度大抵靠漂也是可以的。就算差些距离，以她的指力，也能将琴声送过去。

听到她的话，小童感激的松了松手上的力道，换了个舒适的力道划浆。天真烂漫的年纪，倒也是不怯生：

“小姐，您弹琵琶一定很厉害对吧？我看您戴那假指甲的动作和我娘亲如出一辙，她琵琶弹的可好了！”

她抬头看到小童脸上露出的柔色，心中不免也是一暖：“是吗，你娘是乐府琴师吗？不，看你的年岁，她应该不做琴师了，是教头吗？”

听到冯纤凝的问题，小童却一收刚刚的神采，再开口的语气带上了明显的失落：“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娘亲一面，我七岁时，她被南部来的丝绸商人给赎走了，自此我便再也没见过娘亲。”

其实有人愿意为艺伎赎身，将她们娶回家，这也算她们最好的归宿了，只不过对眼前的的小童而言不免有些残忍。

在烟花柳巷出生的孩子，总是会多吃些苦头，想到此处，冯纤凝不由自主的柔和了目光：

“待你满了十四岁，乐府还了你身契，便是海阔凭鱼跃 ，天高任鸟飞。”

皆是困于死水的池鱼，这句话，冯纤凝亦不知究竟是为小童还是为自己。

今晚她要演奏的曲子是《胡茄十八拍》，这是首著名的乐府琴曲。相传是蔡文姬重返中原故土途中，百感交集，而借用胡地的胡茄音调创作的。

她不屑弹奏那些谄媚男子的幽怨小调，而且恐怕这样才会让他更不齿吧。

凝神，纤柔玉指拨挑之下，琴弦发出一阵清冽的琴音，潺潺如水面流泻的粼粼月光。

此刻，对岸的钓亭中正人头攒动，这里是男宾们的活动场地。一些男宾刚刚赏完梅，正好还没坐定，索性便就站在栏杆处寻这热闹。

少数几个到的早的郎君，也按捺不住好奇心，站了起来。

一时间，钓亭便变得水泄不通。

不远处，自掩映花径走出一名俊美郎君，眸似清泉却是无神，漫不经心的样子，走神是八九不离十了。

他的身边站着一个身材魁梧又皮肤黝黑的汉子，现在正眉飞色舞地调侃着什么：

“殿下，侧妃娘娘叫什么来着？冯..冯纤..”

“冯纤凝。”

听到郁久闾的提醒，哈力恍然大悟，重重拍了一下脑袋，再开口的语气却明显带上了几分嘲弄的意味：

“刚刚那跟过来，对殿下有非分之想的女子。她身边跟着的那个宫女，古力嘎明显就识得，又自报家门是名门冯氏闺秀。知道这周朝女子爱横刀夺爱，只是没想到居然没下限到自家姐妹的夫婿都敢撩拨。”

哈力因为妹妹哈兰珠的原因恨透了硬被塞过来的永安郡主与冯纤凝。

刚刚哈力和古力嘎随郁久闾一齐离开，一出梅园，后面一直伴着不轻不重的脚步声。以为是一同前往男客处所的宾客，便不甚在意，直到行至廊桥转角处，只听见那后面的脚步声突然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