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被怀疑（1/2）

郭崇图同裴瑾若在水榭等了片刻，陈瀚修便到了。

陈瀚修着一身青色常服，正缓步朝裴瑾若走来。裴瑾若上前两步，向陈瀚修屈身行礼，垂眉道：“见过二爷。”

陈瀚修盯住面前的女子，缓缓开口：“我记得……你叫韩曦？”

没有得到陈瀚修许可，裴瑾若自然不能起身，她只得低头回话：“是。”

陈瀚修坐在石凳上，任由裴瑾若跪在原处，他不动声色,“我请四小姐来，是有一事相问。”

裴瑾若轻声道：“不知道二爷想知道什么？”

陈瀚修从袖中取出那信封，轻飘飘地丢在了裴瑾若的面前。他淡淡道：“这封信，韩素说是你托付他呈给我的。”

裴瑾若的目光落到信封上“二爷亲启”四字上，不由眉头轻蹙，但还是回答了一句：“是。”

“你抬起头。”

裴瑾若终于抬起头来看向陈瀚修，她的目光清明，竟然无畏无惧。那一刻，陈瀚修忽然想起了裴瑾若自刎前的眼睛，他一下被面前的人的眼神刺痛。

裴瑾若勉强维持平静，一字一句问裴瑾若：“为什么？为什么你会有她的字迹？”

陈瀚修认得她的字迹，即使这信来历不明，裴瑾若也知道陈瀚修一定会收下的。

所以那时候，她才会在韩素面前如此笃定。

郭崇图在旁边一听，也是错愕——这又和夫人是什么关系？

在场的三个人，明明都知道陈瀚修说的“她”是谁，可是裴瑾若在装傻，对此只字未提。她只是反问陈瀚修：“臣女识字时，是从临摹字帖开始的，不知道二爷何出此言？”

裴瑾若曾经是尚京中有名的淑女，大家闺秀争相仿照她的字和女工，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这样的理由，陈瀚修根本无从怀疑。

果然裴瑾若的话音落下许久，陈瀚修却没有说话了。

裴瑾若以为陈瀚修还会追问她为什么会掌握裴家罪状，可是他没有。他只是伸出手，将裴瑾若一把扶起，“起来吧。”

陈瀚修盯了裴瑾若片刻，却如是开口：“在裴家谋逆一案上，你毕竟检举有功，你有什么心愿吗？”

裴瑾若微微怔了怔。

陈瀚修这是什么意思？不再追问了吗？

明明她的身上还疑点重重。她是韩家庶女，却有裴瑾若的字迹，还有裴家罪状，陈瀚修难道真的不好奇吗？

但裴瑾若很快释怀。

陈瀚修原本就是城府深重的人，从来不按常理出牌，只是日后，她需要更多的提防了。

见裴瑾若默不出声，陈瀚修以为她是难以启齿，于是说：“你应当快到及笄的年龄了吧，虽然你的婚事只有你的主母能做主，但如果你有自己的想法，我可以为你……”

裴瑾若却骤然打断了陈瀚修的话，“我对自己的婚事没有想法！”

陈瀚修没想到裴瑾若的反应会如此强烈，他意外之余，还是缓缓道：“过问你的婚事，确实是我唐突了。”

裴瑾若仍旧没有说话，陈瀚修也不再勉强，只说：“那你想好了，便来告诉我吧。”

郭崇图将裴瑾若送回了韩府。软轿停在垂花门前，裴瑾若屈身行礼，“多谢郭大人。”

郭崇图回礼，“四小姐言重了。”

看着裴瑾若消失在垂花门深处，郭崇图思绪复杂。

不知道为何，他和韩曦相处的时候，莫名有熟悉的感觉。

郭崇图忍不住心想，这韩曦究竟是何方神圣？

面对陈瀚修这样身居高位的阁老，竟然能从始至终不卑不亢。尤其是陈瀚修说愿意为她考虑婚事的时候，她竟然拒绝了。要知道，以韩曦这从四品官庶女的身份，是找不到定好的婚事的。

虽然韩曦的婚事还早，但是韩嫣和李文龄的婚事将近了。

两家商定了婚期以后，正房为了忙韩嫣的婚事焦头烂额，自然是没有功夫理会家中其他女儿。韩雯和韩清往正房跑的次数更勤了些，说是想帮上大姐的忙。

裴瑾若没有去凑这个热闹，但是也没有人敢来找她的麻烦。

大家对裴瑾若比从前恭敬了许多。

陈瀚修的亲信郭崇图亲自在影壁等裴瑾若，此事在府中无人不知。大家都说四小姐和二爷攀上了关系，韩永仲听到闲言碎语，还找裴瑾若谈过话。

韩永仲脸色不佳，“虽然是二爷召见，但你到底还是闺阁小姐，凡事还是要注意分寸的！”

裴瑾若微微笑了笑道：“父亲放心。”

韩永仲觉得奇怪，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这个女儿面前总是格外心虚。

韩永仲不敢看裴瑾若的眼睛，但还是训道：“你母亲最近操心你大姐婚事，有空你多去帮帮忙，雯姐儿和清姐儿倒是比你有心许多。”

“父亲教训的是。”裴瑾若又像是无意地开口，“说起来，田庄的管事们来家中请过母亲好几回了，母亲因为操心大姐的婚事，一直不得空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