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斩首（1/2）

裴瑾若看了看站在门外的韩雯和韩清，对韩嫣冷冷道：“大姐慎言，搬弄朝廷重臣的是非，可是重罪。”

韩嫣先是一愣，随即咬牙，“你！”

裴瑾若又浅浅一笑，“再说，母亲是韩家主母，我不过是做女儿的，哪有能欺负主母的道理？”

韩嫣早见识过裴瑾若这张利嘴，可是她还是被气昏了头。她伸手要去掌掴裴瑾若的脸，却被裴瑾若一把抓住了手腕。

裴瑾若眼神发寒，是韩嫣从来没有见识过的凶狠。

她字字刺耳，“大姐，父亲和母亲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可是看看你又做了什么让他们体面的事情？遇到事情只会哭闹叫嚷，韩家怎么会有你这样没出息的女儿？”

韩嫣愣住，脸色煞白。

裴瑾若松开了手，还是舒缓了语气，“大姐记住了，嫁到李家以后，也是要守住韩家体面的。”她又叫了韩雯和韩清一声，“送大姐回去吧，明日大姐还要上花轿。”

韩雯和韩清听罢，连忙走进堂屋中去扶那摇摇欲坠的韩嫣。

咸阳宫中，淑妃狠狠将香炉砸在翠莲的身上，“这劳什子熏香也敢拿来给本宫用，尚食局的女官怕是活腻了！”

香炉是铜制的，翠莲忍住腰间强烈的痛意，慌忙跪了下来，“娘娘息怒！女史说最后一点月麟香，确实被皇后娘娘的宫女拿走了……”

淑妃冷笑，“皇后？皇后用惯了沉水香，什么时候来跟我争这不值钱的东西？”

陈瀚修走进内殿，听见淑妃的声音，淡淡道：“你这是又发的什么脾气？”

翠莲看见陈瀚修进来，像是看到了救命恩人，她跪到陈瀚修脚下，“二爷！娘娘她……”

淑妃眼皮一跳，对翠莲斥道：“还不滚出去！”

陈瀚修佩戴梁冠，着一身朝服，是刚退了朝过来的。他看见翠莲踉跄几步退了出去，对淑妃说：“你倒是从不善待你的奴才。”

淑妃从软榻上起身，嘲道：“哥哥倒是有闲情逸致，要教本宫怎么管教奴才了。”淑妃摸了摸头上珠翠，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凉凉开口：“我听说裴家的谋逆案判了。”

陈瀚修没有说话。

“我以为哥哥和裴瑾若夫妻五年，该是有些情谊的。”淑妃拾起小茶几上的团扇，轻轻朝自己扇了扇风，“只是没想到，哥哥还是这样绝情。”

陈瀚修看着淑妃，忽然想起了裴瑾若。

裴瑾若从前用团扇的动作又轻又缓，明明气质清冷，可是含羞时掩面，却眼波流转，风情万种。

那是淑妃永远学不来的。

陈瀚修侧头，看到珠帘后正伺候的几个宫女，问道：“南霜呢？”

淑妃手中动作一顿，重新躺回了软榻，慢慢道：“我打发她去小厨房烧窑了。”

还是盛夏，烧窑可是苦差事。没一会儿功夫，浑身便会被汗浸湿。南霜虽然不是娇生惯养，但到底是个姑娘。

陈瀚修蹙眉，“你就是这么待奴才的？”

淑妃“啪”地将团扇拍在了小茶几上，冷笑道：“你这是心疼本宫的奴才，还是心疼裴瑾若的奴才？”

陈瀚修目光骤冷，盯住淑妃，“裴瑾若究竟是如何惹恼了你？她已经死了，你也不肯放过她吗？”

淑妃险些笑出声来，“逼她自刎的人，不是哥哥你吗？”

内殿中忽然之间鸦雀无声，陈瀚修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微臣不打扰娘娘休息了。”说罢，陈瀚修转身走了出去。

陈瀚修走后，淑妃将团扇也砸在了地上。

裴广载一家在菜市口问斩。行刑那日，天气阴沉，乌云密布，像是要下暴雨了。来观斩的人却众多，只是不知道为何，民众情绪都异常的激烈。

新月楼位于崖石街，是菜市口附近有名的酒楼，许多尚京子弟都会来此宴请宾客。尤其是临街的厢房，能望尽半个尚京的景。

此时，陈瀚修就站在新月楼上，望着街道下暴动的人群。他一言不发，身旁的郭崇图却担忧道：“裴家谋逆一案判得低调，百姓们又向来对裴家无大感，这是……”

陈瀚修淡淡道：“有人煽动了。”

郭崇图愣了愣，“这……”

陈瀚修又问：“裴云霄找到了吗？”

郭崇图答话：“军营那边还没有消息传回来。”听罢，陈瀚修没有再说话。

忽然有侍卫在门外禀报，“二爷，齐阁老请您到府上一聚。”

隔壁厢房，裴瑾若也在窗前看着这一切。她心生蹊跷，十里长街，百姓们却将路堵得水泄不通。

春莺给裴瑾若的杯中换上新茶，看到此景也不由道：“裴家果真做了十恶不赦的大事，大家都盼着看他们斩首呢。”

裴瑾若神情黯淡，盯住了行刑台上的裴广载。她只知道，自己再也不会为裴家流下一滴眼泪。她对裴家的感情太复杂，已经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了。

午时已到。

刽子手走上前去，拔掉了裴广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