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是风沙迷了眼（1/2）

陈瀚修闭上眼睛，耳畔似乎还听到裴瑾若这样问他：“如果瑾若死了，二爷将来会后悔吗？”可是下一刻，陈瀚修看见裴瑾若举起了他丢下的长剑，然后对他凉凉一笑。

裴瑾若死了，是被他逼得自刎而死的。陈瀚修比任何人都了然这一点。

可是为什么韩曦会出现？明明是不一样的容貌，可是她的字迹、语气，甚至是气质和眼神，都和裴瑾若一模一样。

陈瀚修没有忘记那个场景，瓢泼大雨中，是韩曦紧紧抱住了裴瑾若的头颅。

这到底是为什么？

转眼，已经到了深秋。

这段时日，家中倒是安静了不少。韩家四个姐儿年龄相差不大，韩嫣已经出嫁，只是不知道李氏接下来，又会怎么安排几个庶女的婚事？

裴瑾若看着棋盘上的黑白棋子陷入了死局，她叹一口气，放下了手中的棋谱。

这时候，春莺提了竹篮和夏影走进堂屋。夏影看见裴瑾若倚在软榻上休息，于是端来热茶，又将支开的窗子挑下来，“天气冷了，小姐别再着了凉。”

春莺将竹篮放下，对裴瑾若笑说：“今年的桂花开得真好，晚上奴才给小姐做点儿桂花鲜饼吃。”

裴瑾若才要捧起小茶几上的热茶，便看见家仆快步走了进来。

家仆是来送请帖的。他将手中的帖子递给春莺，又对裴瑾若恭敬道：“这是大少爷托奴才拿过来的，说是黎王殿下亲自下的帖子，邀您现在一起去王府赏秋菊。”

裴瑾若点了点头，“知道了，你去告诉大哥，我马上过去。”

因为允诺过高胤桓要送如意凉糕来，所以裴瑾若又往国子监走动了几次。

高胤桓发现裴瑾若的见识不比男子少，对四书五经的理解也十分深刻，所以对裴瑾若青眼有加。若是有聚会，高胤桓也叫韩素带上他的四妹妹来。

裴瑾若系上软烟罗的云锦披风，然后到影壁去找韩素和韩扬。

韩素和韩扬是特地从国子监回来的，准备接上裴瑾若一同去黎王府。

只是裴瑾若没想到，韩清也在。

韩素看见裴瑾若走过来，不由解释道：“三妹妹原本在母亲房中伺候，正好碰上我们出来，说想一起去散散心。”

“大哥安排便是。”裴瑾若点了点头，倒是不在意。她侧头，看见韩清站在韩扬旁边，却是目光复杂地看着自己。

几个人启程，韩家的马车最后停在了黎王府门口。

裴瑾若是韩家兄妹中年纪最小的，自然走在最后。

才跨过垂花门，裴瑾若便听见身后有人喊她，“四小姐！”裴瑾若闻声回头，看见是张子铭和张子柏，于是笑道：“好久没见两位公子了。”

张子铭朝裴瑾若作了一个揖，也笑着说：“我们也好久没见四小姐了。”

原本韩素和韩扬都已经走远，听到张子铭的声音，都停下了脚步，转身朝他和张子柏打了招呼。

韩清也连忙屈膝行礼，“见过两位公子。”

看见行礼的人是韩清，张子柏眼前一亮，“三小姐也来了？”

韩清脸色微红，轻声开口：“和大哥二哥一起出来散散心。”

张子柏还想说什么，韩素笑着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他道：“子柏兄，不如我们进去再聊吧？否则要让殿下久等了。”

黎王府中的后花园栽满了万寿菊。

万寿菊呈暗橙色，绽放时如同一簇簇烈火，十分壮观。此时，高胤桓正和吏部郎中的一双子女在后花园煮酒论诗。

裴瑾若一行人走到凉亭，上前给高胤桓请安，又向杜家兄妹行了礼。

高胤桓笑说：“你们快过来尝尝，这是杜小姐亲自煮的石榴酒。”杜婉君闻言，也落落大方道：“还请各位不要嫌弃我的手艺。”

裴瑾若接过酒杯，轻抿了一口。

石榴甜酸，做成的酒幽郁馨香，煮后更是甘醇温厚，果然最适合这个季节饮用。

张子铭觉得意犹未尽，赞叹道：“没想到杜小姐不止精通琴棋书画，连这煮酒的手艺也是一流！”

裴瑾若不动声色看了杜婉君一眼——她记得这位杜家的大小姐。

杜婉君也是标致的美人，吏部郎中的嫡长女，诗书礼仪也是拔尖儿的，来向她提亲的人，也是络绎不绝。

当年若不是杜婉君还未到及笄的年龄，撇去裴家的原因，陈瀚修的婚事未必不会轮到她。

韩素一望满园的万寿菊，心中感叹，于是吟诵道：“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杜婉君心中微动，接上了韩素的诗，“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张子柏笑着提议道：“不如我们以菊花为题作诗，如何？”

众人都以为这个提议不错，于是附和。

杜婉君已经注意裴瑾若很久了。

早先听说韩家的四小姐和高胤桓走得亲近，她自然觉得好奇。看见裴瑾若站在韩素背后一直无动于衷，杜婉君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