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敢惊动二爷（1/2）

“想打扮得漂亮些去过节，怎么扯到黎王殿下去了？”裴瑾若哭笑不得，嗔怪春莺，“你啊，总是口无遮拦。”

已经连下了好几日的大雪，傍晚的时候总算是停了。裴瑾若还像从前一样去影壁找韩素和韩扬，只是裴瑾若没想到的是，高胤桓也在那里等她。

高胤桓见到裴瑾若朝他走来的时候，果然眼前一亮。

裴瑾若面如桃花，眉目似画，一身锦羽缎的绯色斗篷，与她素日的清冷十分不同。

裴瑾若行了个礼赔罪，“让殿下久等了。”

“甚少看你穿得娇艳——”高胤桓只是打量了裴瑾若片刻，随即笑道，“不过我觉得十分好看。”

裴瑾若但笑不语，只说：“殿下踏进这韩府的门，不怕再惊动了我父亲？到时候又要在你面前惶恐许久了。”

高胤桓却不以为然，“有你两个哥哥打点家仆，出不了什么事情。”

韩素和韩扬自然也看到了裴瑾若的变化。韩扬轻咳一声：“既然四妹已经到了，我们也快去灯市吧，再晚就要错过舞龙灯了。”

高胤桓点头道：“走吧。”

他们到灯市附近的时候，看见崖石街上已经是人头攒动。

点灯仪式已经结束许久，可是远处的城楼热闹还未散去。许多百姓们还仰着头往城楼上看，想再一睹天家威严。

高胤桓却不由道：“父皇果然深受百姓爱戴。”

韩素心思缜密，听到高胤桓如是说，很快打断他的思绪，接话道：“陛下仁厚礼贤、体察民隐，深受百姓爱戴是最自然不过的事情了。”

裴瑾若听到他们的对话，没有说话。

为什么在上元节这样重要的节日里，贵为皇子的高胤桓不在城楼上，也不待在宫中，而是出来和他们韩家兄妹一起看花灯，任谁都会觉得奇怪。

可是裴瑾若很清楚为什么。

裴瑾若不由地想，高胤桓有时候会不会羡慕太子呢？

走在人声鼎沸之中，裴瑾若许久没有见到这么热闹的光景，也渐渐有了些兴致。韩素还给裴瑾若买了年糕和糖人儿吃，她也十分欢喜。

从街头到街尾，几个人竟然被熙熙攘攘的人群冲散了。裴瑾若无奈笑道：“怎么他们玩心比小孩子还重？一转眼人都不见了。”

裴瑾若还站在原地张望，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叫她的名字，“韩曦！”

裴瑾若转身看去，发现是高胤桓在喊她。

高胤桓问：“才一会儿的功夫，你们几个倒是都跑没影了。”

裴瑾若却只是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石桥，笑问高胤桓，“那里有猜灯谜的！我们不如去看看吧。”

裴瑾若所指的石桥，是尚京中跨越南北区的玉带桥。

因为过节的缘故，玉带桥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灯，桥下的水波里则是载满了荷花灯。到处流光溢彩的，漂亮极了。

裴瑾若提起裙子，缓步走上了玉带桥。看到一盏精致的四色琉璃马骑灯，她颇为钟意，于是停下了脚步。灯屏上的小人画得栩栩如生，烛光投影画中的细节，显得更为精致传神。

裴瑾若仔细去看灯上的谜语，轻声读出上面的字，“伏羲处,朝日环。早知意,溪音传。”

裴瑾若思索了片刻，“这是……”

高胤桓看见裴瑾若驻足，也在裴瑾若的身旁停了下来。他侧头看了裴瑾若半晌，不觉失笑起来，心想她虽然满脑袋心思，但到底还是个小姑娘，遇到热闹的场合也是会这样高兴的。

周遭是簇簇的明亮灯火，映照裴瑾若眉眼含笑的模样，倒是有几分可爱。

这时候，一位大娘走过来，笑说：“若是姑娘猜出谜底，这盏马骑灯便归您了。”

裴瑾若莞尔一笑，便开口回答：“谜底是——”

“是曦字。”

裴瑾若的声音便是被这三个字打断了。她微微一愣，后知后觉地转头朝说话的人看去，竟然是陈瀚修站在了那里。

大娘取下四色琉璃马骑灯，递到了陈瀚修的跟前，“既然是这位爷猜出了谜底，那这盏马骑灯便是您的了。”

陈瀚修没有说话，只是接过了马骑灯。

裴瑾若终于回过神来，她屈膝行礼，“见过二爷。”

高胤桓万万没想到裴瑾若会认识陈瀚修。他刚要说话的时候，听见陈瀚修问道：“黎王殿下怎么在这里？”

“我是出来看花灯的。”高胤桓笑答道。他扶起了身旁的裴瑾若，又问陈瀚修，“陈阁老怎么也有闲情逸致来猜灯谜了？看来仪式以后，父皇没有多留你。”

陈瀚修道：“陛下倒是向我问起殿下的《商君书》读的如何了。”

高胤桓显得还算谦逊，“陈阁老放心，读书的事情，我自然不敢懈怠。您讲的学问我都记得。”

陈瀚修侧头，看了一眼始终低头不语的裴瑾若，伸手将马骑灯递给了她。他声音很轻，对裴瑾若道：“拿去吧。”

裴瑾若终于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