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做奴才的命（1/2）

裴瑾若跪倒在地，终于道：“奴才斗胆，给娘娘禀报一事。”

淑妃不由眉毛一挑，冷笑着说：“你在跟本宫讨价还价吗？韩曦，你以为你能说出什么天大的事来，能让本宫手下留情？”

可是淑妃顿了顿，还是看向了裴瑾若，等待她的下文。

裴瑾若看着冰冷的地面，却觉得前所未有的平静。

那一刻，她想起高胤文，也想起了陈瀚修。

裴瑾若的声音很轻，却字句清晰，“前几日德妃娘娘召见奴才，奴才看见德妃娘娘给龚王殿下喂吉祥果。”

话至此，淑妃已经了然了所有。

淑妃的眼神中透露出了一丝冷酷——韩曦似乎过于敏锐了，敏锐到她不像一个置身事外的人。

裴瑾若的心中已经无所波澜。

淑妃娘娘你不是最想儿子回到身边吗？那么，我来帮你。我给你情报，也给你法子。

裴瑾若不知道这是陈瀚修给淑妃的惩罚。

即使，她也私心想着让淑妃母子骨肉分离。可是事已至此，裴瑾若没有办法不打破这样的局面。

为了南霜，也为了文澜馆。

“本宫还在想着，南霜那奴才究竟有什么本事？竟让你亲自来咸阳宫求情，没想到，原来是为了自己啊。”淑妃慢慢走到裴瑾若的面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这个跪倒在她面前的人。

淑妃又俯下身，轻轻拍了拍裴瑾若的头，像是在拍一条狗。她露出嘲弄的笑，“韩曦，你的脑袋，算是保住了。”

裴瑾若的眼底凝了一层冰霜。

明明是在酷暑，她浑身却像是冷得发抖。

终于，裴瑾若听见自己的声音，“谢淑妃娘娘。”

回到文澜馆，裴瑾若看到柳寂云他们在玉清堂等她。

陈贵宝忧心忡忡道：“曦姐姐可算是回来了，淑妃娘娘可有为难你？听说她刚才亲自来文澜馆找你……香菱才出了事，怎么咸阳宫也……”

听到陈贵宝的话，裴瑾若不由看了挽音一眼。想必这回也是挽音帮了她，替她掩饰了南霜的事情。

裴瑾若摇了摇头，对陈贵宝道：“没事，淑妃娘娘没有找我麻烦。”

挽音叹道：“香菱的事情，可该如何是好。”

提起香菱，在场的人脸色又是一变。

柳寂云终于开口：“文澜馆这段时间实在不太平，锦衣卫和宫正司已经介入，你们还是好好保重自己，不要再为此事费心了。”

柳寂云又看了看陈贵宝和挽音，吩咐道：“你们先去忙吧，我有事和韩曦说。”

陈贵宝和挽音退下后，柳寂云才重新看向了裴瑾若。她面色复杂，“香菱她……”

裴瑾若知道柳寂云想问什么。她垂下眼眸，声音很轻，“恐怕，香菱不是失足掉入井中的。”

柳寂云愣了愣，又听见裴瑾若开口：“至少奴才能确定，香菱掉入井中的时候，旁边还有其他人。”

柳寂云盯住裴瑾若片刻，低声提醒道：“锦衣卫和宫正司还未调查清楚，不可有如此妄言。”

“妄言？”裴瑾若看了看书案上堆放的笔墨纸砚，又想起了香菱那张被泡发的脸，“师父你知道的，香菱只能是意外而死。”

柳寂云自然是清楚的，甚至比任何人都看得透彻。柳寂云神色不定，还是问裴瑾若：“你怀疑是文澜馆的人做的？”

听罢，裴瑾若却沉默了。过了许久，她才微叹一声，“我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这到底是冲着香菱来的，还是冲着文澜馆来的。”

香菱的事情到底还是不了了之了。

宫正司说香菱是意外跌落井中的，又派内监封了井口，说是会再打一口井给女官们用。听到这个消息后，女官们神情各异，都没有再说话。

窦齐光到文澜馆找过一次裴瑾若。

只是窦齐光没有看见她，只看见了在玉清堂内当值的静姝。静姝见到窦齐光的时候，先是一愣，然后慌忙低下头去。

听到对方朝自己问起裴瑾若，静姝仍有点慌乱。她屈膝问安，回答道：“韩典籍这会儿在永和宫侍奉，不在文澜馆中。”

窦齐光点头道：“有劳姑娘告知。”说罢，窦齐光扬长而去。

过了许久，静姝才又重新抬起头去看。望着窦齐光远去的背影，脸色的苍白还未褪去，她咬了咬唇，袖中的拳头已经被自己捏得发青了。

裴瑾若端着木案走出永和宫，看见窦齐光正站在宫门口等她。

裴瑾若挑眉看向窦齐光，问道：“大人是受德妃娘娘召见，还是专程在这里等我？”

窦齐光看裴瑾若神情平静，也不动声色地开口：“我还以为韩典籍有许多话想问卑职。”

裴瑾若笑了笑，反问窦齐光一句：“窦大人好生奇怪，特地来永和宫等我，怎么变成我有许多话想问了。”

窦齐光目光沉了沉，终于意识到面前这个韩典籍，根本不是初见时候那个因为迷路委屈受惊的女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