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黎王的婚事（1/2）

陈瀚修在宫中耳目众多，怎不知裴瑾若被调到了御书房侍奉？只是当他真正再见到裴瑾若那刻，面色还是有了片刻的复杂，目光也暗了半分。

然而裴瑾若从始至终没有抬头，只是低头奉了茶，便退到了魏存海身后去。

高显轩顺手拿起身边的茶，才啜了一口，注意力已经从棋局上转移，他挑眉问道：“这是什么茶？朕好像没有喝过。”

魏存海提醒裴瑾若：“韩曦，陛下问你话呢。”

裴瑾若低声回话：“回陛下的话，这是杜仲茶。”

听罢，魏存海又笑着说：“韩曦见陛下最近因为国事劳累，特地询问奴才可不可换茶。奴才问过御药房，太医说这杜仲叶有养肝安神的功效，做饮品确实大有益处，所以准许韩曦换了茶。”

高显轩“嗯”了一声，“这茶入口微苦，回甘却极久。”

陈瀚修在裴瑾若回话的时候，也端起了茶。听到高显轩如是说，他却侧头看向了裴瑾若，淡淡道：“这杜仲茶中还放了七叶参和山楂，味道确实丰富了许多。”

这是南霜的杜仲茶配方。

裴瑾若知道，陈瀚修也知道。

听到陈瀚修这样说，裴瑾若却只是波澜不惊道：“陈阁老说的是。”

时间过得飞快，棋局的胜负已经明朗。

高显轩还在低头琢磨的时候，何幸悄声走进御书房中，朝魏存海耳语了两句。

听到何幸的话，魏存海先是不动声色地看向高显轩和陈瀚修二人，又低头瞥向那密密麻麻的棋盘，便开口笑说：“咸阳宫差了奴才过来，说是淑妃娘娘亲自做了糯米藕和山药粥，想请陛下您过去尝尝呢。”

高显轩顺势而下，丢下手中的棋子，“也好，朕也乏了，摆驾咸阳宫吧。”

魏存海取来帕子给高显轩净手，高显轩又侧头对陈瀚修道：“长渊的棋技倒是见长不少。”

陈瀚修面色如常，“陛下承让。”

魏存海伴驾，他临走时，还不忘嘱咐身后的裴瑾若一句：“送陈阁老出去。”

裴瑾若恭声应是。

裴瑾若替陈瀚修打了珠帘，亲自送陈瀚修走出御书房。裴瑾若走在前，陈瀚修跟在她的身后。

陈瀚修看向裴瑾若。裴瑾若着七品女官的袄裙，梳了百合髻，髻上戴了一支玲珑剔透的白玉簪，与她后颈露出的白皙皮肤衬得相得益彰。

陈瀚修有意开口：“在御书房当差可还习惯吗？”

裴瑾若想起刚才魏存海口中的淑妃，语气不由变得疏离，只顾低头走自己的路，“都是给陛下做事，在哪儿都是一样的。”

陈瀚修似笑非笑，“你从前，可不会说这样的话来。”

从前？是哪个从前？

裴瑾若终于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了陈瀚修，“二爷很了解奴才吗？”

陈瀚修却反问她一句：“韩曦，你才活了几个年岁，你以为自己很难被看穿吗？”

裴瑾若一时无语，抿了抿唇。陈瀚修低头看她，“当初你说要进宫，我合该问清楚原因的。我原以为你会在文澜馆老实待着，没想到你野心不浅。”

裴瑾若却盯住陈瀚修的眼睛，目光清明，“无关什么野心，是二爷多虑了。”

那一刻，陈瀚修到底是对面前的人心软了，他对裴瑾若道：“御前侍奉不比在文澜馆，以后做事不能不顾后果。”

裴瑾若却微微一愣。

这么多年来，他在皇帝面前也是这样的心境吗？

陈瀚修顿了片刻，又继续说：“我看魏存海对你印象不错，有他护着你，你的日子不会太难过，其他我能帮你打点的，都会帮你打点的。”

那一刻，裴瑾若有许多话想要问一问陈瀚修，可是她终究还是忍住了。她屈膝行了个礼，低声道：“奴才就送到这里了，二爷慢走。”

陈瀚修也没有恼怒，只是又盯了裴瑾若一会儿，才珊珊离去。

裴瑾若看着陈瀚修宽厚的背影，不自觉中抿了抿唇。

在御前侍奉，以后见到陈瀚修的机会，是只多不少的。裴瑾若心中苦笑，她真的做好了重新面对陈瀚修的准备了吗？

才送走了陈瀚修，裴瑾若看见两个女官缓步朝御书房走来。

裴瑾若认出了来人，微微笑了笑道：“见过两位姐姐。”

自从江如烟离宫，郑文鸢便是御前侍奉的领头女官。她出身在一个从八品的光禄寺监事之家，因为在御前一路攀升，也携带自己的父亲仕途顺畅。如今，郑文鸢的父亲已经是正五品的寺少卿了。虽然出身仍不比如今的裴瑾若，但郑文鸢能有现在的地位，自然不容小觑。

郑文鸢长相并不出众，但是为人细心稳重，待人接物得体，在高显轩面前也是说得上话的女官。

郑文鸢笑看向裴瑾若，柔声道：“不必多礼，这几日殿前忙碌，还没来得及和你打招呼。”

李染玉却是轻笑了一声，“这里不比文澜馆，你初来乍到，可千万不要马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