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靖安公主（1/2）

信阳听罢，丝毫不觉得有任何不妥。她点头答应，“那四哥说完快跟上来。”

看着信阳远去的背影，裴瑾若淡淡道：“你们把公主教得很好——没有人会怀疑这样一个天真烂漫的公主会成为威胁。”

高胤桓没有接过裴瑾若的话，只是向她提起了李肆容，“李肆容不日要启程回萧国了，陛下已经授意，靖安可以随意处置了。”

“随意处置——”裴瑾若下意识地重复这几个字。她愣了许久，“怪不得二爷会说，我竟然会给陛下出这样的主意。”

高胤桓没想到裴瑾若会想到这一步，一时间后悔把这事情告诉她，“韩曦，其实……”

裴瑾若面色平静，只是回头看向自己身后悠长的永巷。天空亮得发白，数只乌鸦在天际盘旋着，发出凄厉的叫。

裴瑾若摇头：“赵少将军并非寡义薄情之人，靖安公主未必是死路一条。”她年少时候曾和赵令德有一面之缘，不相信赵令德会做这极端的事。

赵令德在大漠中已经策马驰行近二十里，回头看见靖安还在身后跟着，心中烦躁，“公主请回，我从未有掳走你之意。”

靖安咬了咬嘴唇，仍是牵紧马绳跟上赵令德。

赵令德冷冷道：“你不怕我杀了你吗？”

闻言，靖安反倒冷静了下来。她脸色潮红，一字一句道：“你杀了我也好，我是绝不会再回那地方去的！”

“那公主自便吧。”赵令德不再多言，策马朝月瑕关方向飞疾而去。靖安也一扬马鞭紧追其后，勉强跟上了赵令德。

不知在大漠中又走了几天几夜，他们终于来到了月瑕关口。

守卫们正在逐一查通关文牒。赵令德通过城关的时候，甚至没有下马。他朝守卫表明身份后，守卫单膝跪下行礼，随即叫身旁的人放行。

赵令德转头看见靖安跟在不远处，终于低头对守卫说：“那女子与我同行，你也直接放行便是。”

守卫答道：“是！将军！”

靖安通过城关后，仍不知道这对她意味着什么。靖安一心跟在赵令德身后，没注意到周遭的人都在盯着她看。

靖安看见赵令德在城中一家客栈停了下来，于是也连忙下马跟了上去。靖安才跨进客栈的门口，赵令德丢了一块木牌给她。他语气有点冷，“你的房间。”

赵令德打量了靖安片刻，又丢了一锭银过去。靖安却没接住，那银子滚落在她的脚边，她连忙弯腰捡了起来。

赵令德心中无奈，“拿着银子，去把你这身红衣给换了。”

“是……”靖安这才意识到自己还穿着嫁衣。大漠荒无人烟如此便罢了，只是现在进了城，她这模样必定十分显眼。

回到房中，靖安多日以来紧绷的心弦终于一松，勉强靠在床边坐下。

这几日，靖安几乎没有松开过牵马的缰绳，她低头看向手掌上的几道血痕，又不自觉地舔了舔干到起皮的嘴唇，几乎要昏睡了过去。

因为连夜赶路，加之水土不服，靖安还是大病了一场。她到底是千金之躯，这数天数夜的奔波早已经击垮了她。可是她不敢停下来，她怕一停下来，又会被重新丢下。

靖安看得出来，这赵令德不是坏人，所以她选择了赌。

靖安的神智并不清醒，恍惚之中看到自己的房间有人走进走出。一只温热的手抚在她的额头，“阿娘……”

可是身旁的人并没有回应她。就在那人起身要走的时候，靖安一把拉住了他的手，“不要走，阿娘……不要再丢下……”

靖安连喝了几天的药才恢复过来，终于在这一天勉强下床。

店家给她送来清淡的粥和小菜，还笑说：“秦大夫不愧是神医，说姑娘今日便能醒来，果真如此！”

靖安显得很局促，不由问道：“与我一同过来的那位公子呢？”

店家回答：“那位公子去药房给姑娘抓药了。”

靖安点了点头，用细微地声音“嗯”了一声。

赵令德临近傍晚的时候才回来。

靖安望着客栈外那车水马龙的景象，一动不动，竟就坐了这大半天。赵令德推门进来的时候，看见靖安坐在窗边，随手把手中的药放在桌上。

靖安听见声音回头，“你回来了。”

赵令德也走到窗边，顺着靖安刚才的视线看去，“有什么好看的？”

靖安面色如纸，过了许久才回答赵令德的话：“我以前从未离宫，没见过这繁华。”

这算什么繁华？月瑕关并不算繁荣的地方，与献国其他富庶的城邦相比，简直是差远了。赵令德不由想，这公主真是没见过世面。

赵令德后来问她：“他欺负你了？”

那时候靖安愣了片刻，才意识到赵令德在说文康。她许久没有答话，最后躲过赵令德的视线，面无表情地开口：“他不得好死。”

靖安虽然是公主，但她出身低微至极。做了一辈子采女的阿娘，更是在她幼小时候离世了。为了在宫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