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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被床头柜上放着的那支粉玫瑰吸引，是她今天射出去的那支，她蓦地有几分心虚。

虞砚清一言不发地打量着时不时偷看自己一眼，时不时看看床边的那支玫瑰，一脸懊恼，像只小蜗牛一般往他床边挪动的小鬼。

房间里开的是护眼的暖光灯，照得少女本就极白的肌肤更加剔透，目光触及女孩身上穿的藕粉色睡衣时，他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道暗光，但很快就被他压下。

两人是同款不同色系。

短短几步路，嘉懿走得无比艰难，可再慢也有走到的一天。

她站在男人的床边，垂着脑袋，摆弄着自己的手指，沉默不语，直到被男人如炬的目光盯得头皮发麻时。

才微张粉唇，细声细气地说道：

“虞叔叔，对不起，我白天那样对你实在是太无礼了，你可不可以不要告诉我爸爸。”

女孩的声音本就偏软，现在染上了一抹淡淡的委屈，听起来倒像是撒娇似的，说完以后，抬起头，用水汪汪的大眼睛巴巴地望着他，虞砚清不由得勾了勾唇。

小家伙心性单纯，就像白纸一般，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像虞砚清这种浸淫商海多年，热衷于追名逐利的人一眼就能看穿。

她是舍不得那把玫瑰手手枪，害怕他告诉乔肆以后导致她心爱的玩具被没收。

但同时这个小鬼和他道歉也是真心的，他一直都知道，嘉懿很有礼貌，乔肆对她宠爱归宠爱，但该教的却一样也不会少。

看着小鬼这副小可怜样儿，他突然起了几分逗弄的心思。

于是放下手中的平板，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双臂环在胸前，狭长的眸子微眯，不疾不徐地问道：

“告诉了会如何？”

男人语速虽然刻意放缓，但依旧压不住浑身迸发出的久居上位者的骇人的气势，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嘉懿闻言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几乎就在一瞬间，那双灵动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睫毛轻颤，珍珠顺着雪腮往下落，女孩嗓音又软又糯：

“叔叔，我再和你道歉一次好不好，对不起，你不要告诉我爸爸。”

她以为面前的男人是铁了心要和自己爸爸告状，像只受惊的小鹿一般，可怜巴巴地望着猎人，希望他饶了自己。

她不想让爸爸在外面还要为她的事情分神。

虞砚清自诩为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心狠手辣的资本家，但看着小姑娘被他欺负得可怜兮兮的模样，他难得有点愧疚。

床边放着叠好的丝帕，质地良好，他伸手拿过一张，身体微微前倾，轻轻地擦去女孩脸上的眼泪，好笑地说道：

“怎么还掉金豆豆了？”，擦干以后，他收起帕子，重新靠回床头，问道：

“既然害怕我告诉你爸爸，今天为什么还要那么做，要是你来晚一步，我已经说了你怎么办呢？”

“你不会的。”，轻柔的触感从脸上消失，嘉懿小声嘟囔了一句，大抵是刚刚男人为她擦泪的样子过于温柔，导致她把聂姐姐的交代抛之脑后，习惯性地想要亲近他，同他撒娇。

在她眼里，虞砚清一直都是这么温柔！

对于女孩的回答，虞砚清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

“那你过来和我道歉做什么？”

嘉懿鼓起勇气盯着男人狭长的眸子，一字一句认真地说道：

“因为我今天表现得很没有礼貌，所以要道歉，但我是觉得叔叔很亲切，和别人不一样，所以才拿出那把玫瑰手枪的，我只是想和想和叔叔打个不一样的招呼而已，但是还是害怕爸爸知道。”

后面的话声音越来越小。

这次学聪乔了，不说害怕他去告状了，而是改口说害怕爸爸知道，小家伙的情绪不仅写在脸上，还说在嘴里。

打招呼的方式确实很不一样，玫瑰击中胸口的那种酥麻感，确实令人难以忘怀。

小家伙的话和虞砚清心里猜的八九不离十，估计是看着他觉得亲近，想同他闹一闹，但是事后才意识到今天的行为十分无礼，并且害怕他会把那把“玩具”告诉乔肆，所以赶紧过来道歉。

不过那句他和别人不一样听起来倒是很有意思。

或许是夜晚总是令人心软，令人丧失理智，令人被感性占据了心中的至高点，虞砚清难得有了想和人好好交流的欲望，接着追问：

“我哪里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嘉懿略微思考了一番，而后眸子陡地亮了亮，神情间带着娇俏，就像打开了话匣子一般，柔声细语地说道：

“叔叔是个很好的人，每年生日都会送我很漂亮的礼物，会在爸爸教训我的时候挡在我的前面，会陪我聊天，会在每年过年的时候给我带好吃的蛋糕，还会给我买漂亮的裙子，还有今天，叔叔特意从京市过来接我。”

那些蛋糕精致漂亮又好吃，庄园里的厨师无法复刻它的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