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恳求（1/2）

还周殿。

苏棣棠刚从紫宸殿回来，便碰上了看诊后的医女。

医女单肩背着看诊用的木箱，屈膝朝苏棣棠行礼：“拜见娘娘。”

苏棣棠停下步伐，淡声开口道：“人如何？”

“回娘娘，人已无大碍，接下来静养便可。”

苏棣棠点头应着，偏过头给身侧的清媛使了个眼神。

清媛掏出腰间荷包的一片金叶，上前塞进了医女手里，“麻烦女官了，特地每日过来给娘娘请平安脉。”

丽萝是冷宫宫人，按正常不会与苏棣棠有任何交集，苏棣棠请人为她看诊的事自然不能传出去，若是传了出去，定会有人深究到底，一定会怀疑苏棣棠 的意图在萧景渊身上。

医女也是这后宫之人，怎不懂清媛话里的深意，她瞧着手里的金叶，眼眸一亮，从未有哪位娘娘如此豪气，出手就是她几年俸禄也比不过的数额，她雀声应道：“给娘娘看诊不过是奴的本职，多谢娘娘赏赐。”

她叩谢苏棣棠后，没有多留便挎着医箱离开。

苏棣棠看她离开后，便径直去了耳房，推门就看见已经能坐起来的丽萝，旁边还窝着午睡的萧景渊，小小一团蜷缩着。

丽萝见突然出现的苏棣棠，只穿着单薄的内衫，外面的宫袍也未套，当即就想起身，随手还想叫醒萧景渊，给苏棣棠行礼。

苏棣棠赶紧竖起食指放在唇前，摇头示意她不要叫醒萧景渊。

丽萝读懂了她的意思，没有再去打扰睡着的萧景渊，给他盖好被子，自己一个人慢慢下了铺，用极小的声音唤道：“娘娘。”

苏棣棠站着扫了眼睡得正酣的萧景渊，又看向下铺的丽萝，一样小声道了句：“出去说吧。”

“是。”

耳房门外。

苏棣棠没带大病初愈的丽萝走太远，只是站在门口，阖上了房门。

她看着丽萝轻轻阖上门后，便直言问道：“日后有何打算？”

以丽萝现在的身子再回到浣衣宫，不过就是去送命罢了。

“娘娘，奴、”

丽萝回过身，朝向苏棣棠，骨子根植的贵贱之分让她腰杆对着苏棣棠完全直不起来。

她万分感激苏棣棠的施手相救，但她还是冷宫的人，必须在浣衣宫里当值。

丽萝忽地跪了下来，前额着地，朝着苏棣棠郑重喊道：“奴叩谢娘娘救命之恩，来世必结草衔环报答娘娘恩情。”

苏棣棠垂下眼睑，波澜不惊盯着用后脑对着她的丽萝，知道她已决意回到冷宫去，沉声道：“起来吧。”

丽萝闻声站起，抬首便对上了苏棣棠冷淡的明眸，只听她又问道：“可想过你和景渊的以后？”

在这深宫愿意且能养着萧景渊的只有丽萝一人，若是丽萝不在，萧景渊怕也是活不了多久。

苏棣棠蓦地明白了为何书里未曾提到还有个十三皇子，应是早因丽萝早逝也跟着一起没了吧。

她深舒了口气，化了心底郁气，长睫轻扇了下，继续说道：“你要是死在了冷宫，景渊怕也是活不过几日。”

苏棣棠不说，丽萝心里也清楚，萧景渊连皇室宗谱也未上，渊字还是她给取的，没了她，萧景渊必然没了可以生存下来的倚靠。

可是，她脸色低落地沉了下来，细声叹道：“奴不过是个下等宫人，由不得自己，是生是死都是命吧。”

“那景渊呢？他可是皇子。”

苏棣棠凝住眉，出声反问道：“你自觉活到头，不珍惜自己，那景渊呢，还未弱冠便要夭折在这冷宫吗？”

丽萝自是不想，她霍地抬起盈光闪动的眸子，直视对这个深宫还不了解的苏棣棠，面色悲恸，声音似幽魂般凄寥，“娘娘，奴要是能选，怎不愿选活下来呢？即便不为奴自己，也想为小皇子留下一条贱命，可是奴真的无法。”

她又跪下了身，叩首在冰冷的石砖上，砖上的寒意也抵不过她心里的悲凉，“奴恳求娘娘，在奴走后能照拂小皇子一二。”

苏棣棠看着眼前奴性不改的丽萝，知要与她说什么命在自己手里，未来要靠自己争取定是说不通，她没有接话，沉默了下来。

丽萝跪在地上，看不到苏棣棠脸上的神色，但久久未等到苏棣棠的回声，她伏在地上、布满死茧的双手控制不住地轻颤起来，心里明白她这番请求已然冒犯了苏棣棠，萧景渊身份特殊，不管哪宫娘娘都不愿沾惹。

“我不会答应的。”

苏棣棠静了许久后，终于出声拒道。

丽萝也想到是这结果，但心底还是抑制不住的凄楚，她前额紧紧贴在地面上，冷汗从斑白的鬓角渗出，眼尾的细纹也因悲怆的脸色清晰可见，她不愿起身，苏棣棠是她最后的希望了。

“娘娘，恳请娘娘看在小皇子也是皇家血脉的份上，施舍一二。”

她声音凄凉，含着几分决绝。

苏棣棠知道若她要是现在应下，怕这丽萝了却了最后的心愿，没几日就会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