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那一年（1/1）

……

周腾被一阵极喜的鞭炮声扯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睡在阳台——多次相同的梦境：手持手术刀，遍体鳞血还面带微笑的煞白女孩让他不寒而栗！

“哎呀，这是谁家的闺女又着急嫁人了！”

他努力地回想，自己怎么在这睡了一夜？

“哎呀，头好疼！”周腾下意识的拍了拍似乎清醒而又浑浊的脑浆壳。

没有丁点头绪，有些浑噩。

周腾站起身，又被麻痹的身躯拉了回来，或许是被刚才的鞭炮声给震的发了晕。

太阳还被藏着，已然望不到星，天气有点沉。已经过了处暑，气温走凉，尤其在这清晨，那份足可以将手指冰冷的情谊分分钟也不会不舍得给。

周腾不禁打了一个喷嚏。

“我的天，怎么回事，怎么可能！”——一个喷嚏竟然足以让字写成高清版的灰尘舞了起来！他自己被惊到了。然而灰尘似乎并没有停止飞扬的意思，索性带动着其它所有友军混沌了起来。这不是喷嚏，简直就是没有风眼的——或许有，足以使针立——龙卷风。

是的，周腾被自己的喷嚏刮倒了。并且这龙卷风非常刺骨冰冷，夹携着灰尘猛烈打击着脸庞，带来真切的疼！

他没有时间去考虑这是怎么一回事！寻找通往卧室的门才是明智的决定。

可是从茂密睫毛保护下仍需要不停闪烁的眼缝中，他只看到角落里有着一堆东西，似乎这风并没有把它们怎么样。好奇已不存在，理智告诉他那个角落或许安全，他举腿维艰的爬了过去……

……

那一年，周腾还是个血气方刚的大学生。所学的却是一个比较冷门，多被唤作疯子系或者神经吉吉系的专业——哲学。然而在周腾看来，这绝对是谬“赞”。

“哲学是灵魂的载体，通往自由的窗口，凌驾万物的雄鹰，一览众微的高峰！无论是马哲的辩证唯物还是老子的道法自然，都非世间凡物，系于世而不显于世，岂是凡夫所能驾驭！”这句话时常被他用来教导哪些询问质疑他学哲学的人，但这并不能改变他们的担忧、怀疑还有敬佩。

系里的课程对于刚刚来到这扇门里的同学来讲是很陌生的，更是很抽象的，这不是简单的死记硬背所能消化的，她需要慢慢溶解，再去吸收与沉淀。课堂上高度的精力集中，紧跟讲师脚步思维不断的抽象活动才能让人精神鼓舞，否则，跟听天书没有几毫差别。同时，哲学是一门越学越让人难以罢手的学科。这道门一旦迈进来，就不想再出去了，因为被吸引，以致陶醉。所以，许多被调剂的同学在其他系的同学那经常开着一种玩笑：原来被洗脑也是一种享受！忍不住去思考，停不住去形而上。——照这一种状态持续下去，到硕士，博士，乃至更高深的研究，如果还能被看做常人，那只能是闭着嘴眼微笑了。

何锦秀，感觉好爷爷辈的名字。不错，的确是爷爷给起的。她，就是被调剂到系里的尤物，上天垂怜！哲学系女生是与各系女博士被视为同等奇葩的宝贝。特别是非常漂亮的女孩，简直就是暴殄天物。而她，在所有同学看来，是神圣，是灵魂，是哲学系男生精神世界的终极表象：干净自直的乌黑秀发，每一丝都那么高清顺然；M型樱桃上唇与饱满的风韵下唇让清丽的白齿在言语间流露出芬芳足以让风儿悄静止，鸟儿愿折翼；外带知性女人的柔声、清澈透底大而不巨稍存妩媚的眼眸与出淤泥而不染的纤纤玉手，让人怎只可远观？哪怕只是在梦乡里。最可爱的是，她雪白肌肤之上，竟然还嵌着两个让全系男生欲罢不能的酒窝。“要命了哦！”曾经，有两个同学午休时竟打起来了，后被主任通报批评。相传，就是因为同学的梦被搅了！

周腾跟大多数同学一样，属于一本正经的暗黑偷恋者。但他似乎更容易迫使肾上腺加班工作：但凡有女生靠近他，跟他多说几句课外话，就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了！如果是仅斗胆觊觎的女神，估计是要晕倒的。不过他的死党朱山山一直坚持：相信自己的感觉，表达出自己的情感，只要喜欢，就大胆的去说，去做！是个男人就不能扭扭捏捏，不然会错过属于自己的幸福！至于珍稀物种，更要先下手为强！对喜欢的人是这样，对朋友也是这样。但搞的有点糊涂的他为什么会跟周腾结为死党，或许是一种中和反应，不对，应该是磁极的相吸！总之吧，对学哲学的人，你不能用平常客观的眼光、心思去简单的揣度。

在开学的第二天，朱山山用两个月的生活费给何锦秀买了九十九朵玫瑰。可是在其他几位同学的极力配合下就“理所当然”的到了当时给他们零零系军训的唯一的女教官顾小美手里。顾教官也是女人，即便她以为是同学们送的贿赂礼物，也甚是喜欢。就当她刚深深地吸了下扑鼻的玫瑰鲜香，就被朱山山一把抓过，跑了！

后来，这一股鲜香让朱山山成为了女教官的示范靶子，经常性的被加菜。这在相当一段时间内成了同学们课后饭余经常津津乐道的军官斗山匪段子。不过，何锦秀当时接受了玫瑰并很甜美的冲他说了声：“谢谢！”——这让山山美了好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