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 清明赏花（3）（1/2）

秋常在只觉得眼前天转地旋，身子莫名被一道脚风撂倒，待回过神已在花池中。意识到自己窘境，秋常在慌不择乱起身，回身垂眸，看见被糟蹋了一地牡丹。粉面瞬息惨白，身子骨随之哆嗦起来。

五十株雍容华贵牡丹皆由贤贵妃千辛万苦从三国收罗而来，株株有价无市，堪称千金难买一赏，何其稀有珍贵。

“噗通”膝盖重重着地，花容失色地哀求讨饶：“妾身不是有意的，娘娘，不知是谁绊倒妾身的，娘娘，妾身不是有意”

贤贵妃哪听得进她的话，满眼除了心疼，就是排上倒海的蹙怒。接二连三的不顺，肝火早已烧的心口直疼，她深深地提了口恶气，将恶气全部悉数砸落在秋常在身上：“不是有意，难道是故意？”

秋常在因自己嘴笨，急得梨花带雨地解释：“不是，不是，娘娘，妾身真的被人绊倒的，是有人陷害妾身的，娘娘为妾身做主啊”

“做主？那本宫的牡丹谁来做主？”肝火再动

“娘娘，是有人陷害妾身的，娘娘”

“那你可说是谁陷害于你”

秋常在被问住了，止住泪雨，水雾烟眸，怔怔望着眼前高人一等的众妃，哪个她都得罪不起，哪个她也不能随便诬赖。扫到晴贵宾，热切地望着她，发出求救信号。

晴贵宾敛下眼睑，头一侧，撇向他方，不再相望。

秋常在绝望地低下头，转向贤贵妃，凄楚道：“妾身.....妾身”

“来人，拉下去杖责四十大板”

秋常在一边被拖下去，一边哭天抢地的求饶，这无妄之灾她是受得了。

阮艾爱于心不忍，这事不关乎她，但难免有恻隐之心，秋常在细皮嫩肉的千金，***板已是极限，这四十大板怕是要了她的命，这封建社会，人命抵不过几支草芥。

遂，哀嚎声此起彼伏响起。

贤贵妃凝重的脸缓和了几分。她不着痕迹地窥伺阮艾爱，见她低下眉头，沉溺在黯然中，嘴角不自觉扬出一抹微不可见的笑意。

无人敢出面替秋常在求情，出面也意味着和贤贵妃作对。

过了一盏茶时间，女子痛苦的哀嚎声，渐渐微弱。

阮艾爱终是不忍一个活生生的女子香消玉损了，出面求情：“清明血忌，不宜大动干戈，贤妹妹不如改为笞刑较为妥当”

“皇后何意？秋常在......”

忽的，贤贵妃眼尖瞥见一绣有蟠龙的藏黑色油绸，眉目一变，话锋一转，戾气消失殆尽，和善之色占据面容。作势吐出胸口混浊恶气，无奈妥协道：“罢也，既然皇后娘娘求情，本宫并非非不近人情之人，就免了刑责吧”随后，吩咐下人停止动刑。

皇帝负手徐来，自带光芒万丈属性，所到之处，吸睛万千。皇帝如常，平稳口吻询问：“何故在此喧哗？”

贤贵妃先人一步，冲到皇帝跟前，委屈巴巴道：“陛下，桑儿千辛万苦准备的牡丹，全被压坏了”

皇帝瞄了眼东倒西歪的牡丹，不禁惋惜一把，确实是暴殄天物。“是谁如此大胆毁了这些牡丹？”

甄妃贴心解答：“是秋妹妹，秋妹妹无意摔倒在花池中，可惜了”

皇帝了然点了点头，他大致推测下便知道了其中因果，便也不再询问。

秋常在，邱集（太仆寺）次女，生性胆小怕生，对她没多少印象。

“国子监有几株魏紫，朕命人将它们移栽到椒祾宫内”

贤贵妃仰起螓首，巧笑嫣然兮。她因皇帝对她宠爱而欢喜不已，怒火烦闷一扫而空。

重叠交错的身影，隐匿了婵淑容嫉妒发狂的表情，她气得暗自跺脚，不断上下轻咬朱唇来泄火。

“申时（下午3~5），中竟场（鞠场）赛球，朕就不同爱妃们游舫踏青，你们可自行玩乐”

一听蹴鞠（足球前身），阮艾爱眼睛亮了一圈，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桑儿想看陛下蹴鞠的英姿”

“陛下，妾身也想看”婵淑容穿过重重人群，挨在甄妃身侧。

皇帝注意力被分散，由一个人转为两个人，饶有兴味盯着二人。

“甚好，若陛下允了，本宫可与婵妹妹一同前去，本宫倒是略懂一二，届时可给婵妹妹解说解说，这蹴鞠角逐，甚是有趣呢。”贤贵妃宽容大度道，好似一点也不责怪婵淑容抢了自己话头。

晴贵宾这会儿，也不怯懦了，看了眼德妃，德妃也正向她使眼色，有了底气，她亦要争一争，向一旁贤贵妃殷勤道：“贤姐姐才学过人，妹妹当真该跟着姐姐多学点有用的东西”

阮艾爱看着妃子们你一来，我一往，相处融洽，姐妹情深的场面，她是真折服了，个个戏精附体。

“哈哈，既然爱妃们如此好奇，大可前去旁观，朕不会多加阻拦。”

皇帝慷慨，让妃子们一下子欣喜不已。

三言两语间，矛盾与异议，一一得到化解。

不知不觉，已是午时，各宫娘娘和皇帝，闲聊了三两句，便散了去，享有膳食。末了，皇帝睃了眼皇后，见她从未说过一句话，低调得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