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龙场悟道（1/2）

“轰隆！”

一声雷鸣，响彻天际，一阵暴雨，应声而来。

哗啦啦的雨滴，肆意的拍打在大地上，将神色痛苦的陈守一淋了个透心凉。

他直愣愣的望着天空，任由硕大的雨滴拍打在身。

那一下又一下的击打，如同鼓点一般，演奏出一首旋律急促的乐曲。

催促着陈守一，令他滑入艰难抉择的困苦之中。

插入发梢的手指用力的扣着头皮，似乎想将之扯下，让一片浆糊的大脑暴露在冰冷的雨水之中，好让自己能稍微冷静冷静。

但他做不到，也狠不下心来。

在雨水的冲刷下，头皮破裂的刺痛感，宛如钢钎般深深扎入脑海，将之搅成一团浆糊。

一时间，迷茫如同潮水一般将他淹没。

使之恍若置身汪洋，周遭尽是怒涛。

而他，随波逐流，载沉载浮。

突然间，陈守一想起了什么，坐起身，将腰间的手枪取出。

他望着枪身上的划痕，手指轻轻抚过冰冷的金属，仔细的打量着这把杀人武器。

枪口内的黑暗，一时竟如深渊一般，在视野中不断放大，直至占据眼前的天地，深深地吸引着他的目光。

脑海中，无端涌现出一股躁动的声音来。

“开枪！结束自己！结束这毫无意义的人生！”

“就算会读档重来，那也不再是你，更不是你需要烦恼的问题！”

“开枪吧！一切的烦恼都会烟消云散！你也就不需要煎熬了！”

“万事皆休，一切也就解脱了，不是吗？”

“是啊，我干嘛要想那么多呢？既然生命有其不可承受之重，那我又何必强撑？”

轻声呓语，如同看不见的手掌一般，将枪口推向眼睛，顶在了瞳孔涣散的右眼上。

颤抖的手指轻轻搭拉在扳机上，只要稍微发力，一切的烦恼就都烟消云散了！

没有痛苦，没有煎熬，没有无穷无尽的烦恼，有的只是解脱！

“沉寂……永眠……”

“无忧无虑，没有烦恼……”

一时间，轻松的笑容重新爬上陈守一的面颊。

他痴痴的笑着，抬眼望向远处霓虹闪烁，如同梦幻城堡一般的夜之城。

随后。

“砰！”

骤然响起的枪声，方传出不远就淹没在滂沱大雨之中，没有掀起丝毫波澜。

…………

“我在干什么？”

最后关头，陈守一偏转脑袋，躲过了致命一击。

被子弹擦过的太阳穴火辣辣的生疼，在混杂着不知多少化合物的雨水冲刷下，更显刺痛。

这股痛意，如同尖刀一般，直刺脑海，令他混乱的思绪为之一定，顿时意识到自己究竟做出了怎样愚蠢的行径。

陈守一嫌弃的扔掉手枪，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只把脸颊打得通红。

“他妈的！老子才穿越多久，还没开始享受呢就想着自杀，这不是有病吗？”

“就算自己深陷阴谋，自杀又顶个屁用？”

陈守一抬手将耷拉在额前的头发梳成背头，然后仰头深吸口气，闭眼感受着冰雨在脸上胡乱的拍打。

努力的将自己混乱的思绪收束归一。

刚刚的自己差点的钻了牛角尖，做出错误的行为，这是很愚蠢的。

或许是自己刚刚穿越就逢遭大难，让自己成了惊弓之鸟。

然后又在这个臭气熏天的垃圾场与世隔绝了半年，让本就敏感的神经更加脆弱。

积压太多，得不到及时缓解的压力，使得精神不堪重负，逐渐走向崩溃。

从而激发了大脑的自我保护程序，导致无法分清虚幻与现实。

因而才会越发偏激，竟做出这等蠢事来。

这一瞬间，陈守一似乎有些明白，造就赛博精神病的并非义体，而是把人逼疯的孤独。

植入义体，不过是让本就摇摇欲坠的理智进一步坍塌罢了。

“也许我该找个心理医生了……”

只是这话刚一出口，陈守一就忍不住自嘲起来。

找心理医生是不可能的，且不说自己在明面上已是死人，更何况自己还身怀不能说的秘密。

但凡泄露一二，等待自己的绝逼是无穷无尽的麻烦。

一个爆头身亡，被法医确认嗝屁，而且还开了追悼会的警察突然重现，想必荒板之类的超级公司一定很感兴趣。

到时候，下场可比在垃圾场发癫可怕多了。

想到这里，陈守一不禁思索起放松精神的方法来，毕竟总是绷着神经，早晚还得出事。

而赛博朋克2077里的放松方式，除了吃喝嫖赌，打砸抢烧，那就是超梦了。

当然嗑药也行，只是那样会让自己更加疯狂，进一步分不清自我。

到时候，可就不是自杀那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