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烟熏（1/2）

这个时辰，江映月应该端水过去伺候萧容棠洗漱。

以前日出之前南湘好像就过去了。

她一直还不习惯目前这个身份。

等她火急火燎收拾好自己，来到萧容棠房间时，宁则早就把他伺候好了。

他身着一身雨过天青色外衣，玄纹云袖，青玉簪束发，看上去格外清爽利落。

宁则依旧是个死人脸，冷的如同墙角里晒不化的冰雪，丝毫不看她。

萧容棠回过头对她道：“你今日迟了，明日要早一些。”

江映月赶忙答道：“好的，殿下。”

她在江宅时，自幼长在祖母膝下，一行一动皆有人伺候，十指不沾阳春水。

祖母待她如眼珠子般珍贵，底下的人更是把她伺候的妥妥帖帖。

她一直觉得自己对下人的要求算是多了。

现在身份对调，她成了伺候萧容棠的人，听了齐风的细细介绍，她感觉这人的要求比之前的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

晚间要伺候笔墨，次日卯时之初伺候洗漱，端来的茶水要八分热，点心要摆了形再端上，书房中的各样物品用完都要归原位，博古架每天都要擦拭，书籍公文定期分类整理，桌案上文房四宝的放置等等。

江映月一边听一边心里嘀咕吐槽。

齐风感觉让江映月来暂替南湘伺候萧容棠，是一个极其不明智的决定。

事实证明他的感觉是对的。

这些要求里，江映月没几样做的好的。

江映月早上偶尔会起不来，几次都错过了为萧容棠服侍洗漱。

齐风问她原因，她解释说晚上伺候书墨，睡太晚。

但是据他观察，江映月伺候书墨的时候偶尔会偷偷睡一觉。

江映月自己也纳闷，这静王殿下不用睡觉的吗。

睡半夜，起五更。

勤奋程度堪比鸡狗。。。

书房里伺候时江映月偶尔也有毛手毛脚的时候。

当她发觉不妙，使出最上乘的轻功飘忽而抢至，也没能挽救下那不经意被鸡毛掸子拐下来的瓷碗。

萧容棠最喜欢的一套茶具从此不再配套。

齐风扶额无语。

还好，萧容棠没说什么。

他找来江映月，耐心道：“映月，你得小心一些服侍。”

“还有，博古架上面的那套天青色的茶盏你不要碰，先用普通的吧。”

江映月口中答应着，心里却也有些无奈。

生来就是主子的她，现在要做丫鬟的事。

粗手粗脚也在所难免。

她自己也很无奈，只得慢慢学。

也是奇怪，武艺轻功与这家务事竟不能相通。

江映月灿笑，“齐大人莫不是忘了，我原先是做刺客的。”

齐风不知道在之前她还是千金小姐，并不熟练于家事。

齐风也笑了，“你不提我都快忘记你本是刺客了。”

他一边摇头一边回身走着，“做刺客的人性子好像会更仔细些，你。。。不太像。”

这段时间她也很郁闷，感觉自己一直在浪费时间，不知道怎么才能取得他的眼泪。

找不到丝毫的头绪。

日子流水一般地从指缝逝去。

她如热锅上的蚂蚁般不知方向。

这天，她突然想另辟条蹊径试试。

她去柴房中专门挑了一些普通煤混在了好煤中间。

晚间，北风呼啸，窗棂被吹的呼呼作响。

萧容棠在房中看书。

江映月侧头看看他，然后走到火盆这里添炭。

她特意挑出厨房里做饭用的碎煤炭渣放到炭盆里。

然后出门去端点心。

等她再进来时，房中已经开始生烟。

黑灰色的烟盘盘旋旋萦绕房里。

烟味愈来愈浓。

不多时，萧容棠从书中抬起头，向她问道：“什么味道？”

江映月赶紧分散开他的注意力，睁着无辜的大眼睛道：“味道，点心的味道吗？”

“殿下，您快尝尝。”

萧容棠摇摇头，“不是，是烟的味道。”

江映月摇头否认，嘴硬道：“哪有。。。我没闻到。”

萧容棠抬手揉着眼睛，站起身来要拽她出去，“炭盆里的烟太大了，先出去。”

江映月早就被熏的不行了，眼泪哗哗地淌。

她强撑着泪目，反拽着萧容棠，仰头观察他，发现他比自己皮实，眼睛里竟然呛不出眼泪。

“没有呀，就是一点点烟而已，是熏香里的烟气吧。”

这时宁则在门外注意到了飘出的烟气，他闯了进来。

“殿下，起火了吗？快出去！”

江映月依然在强撑，“没起火，可能是炭盆里的烟气太大了，没事。”

她揉着眼睛站在书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