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有点痛啊（1/2）

大锦343年。

天下大旱，千里无禾，人口减少千万。

很多地方，已长达两月高温无雨。

土壤的生机和水分，都被上天抽走了。

放眼田间地头，庄稼灰白一片，土地就似被乱刀砍过，全是深不见底的口子。

成国，虽不是大旱最严重的国家，但也饿殍满野。

正值荷月，季暑。

赤城高达45度气温，已持续二十八天。

黄水乡，气温也破天荒冲向30度以上长达半月，百年未遇。

小小黄水市集，汇聚了赤县大半活着的人，周边县域，每天还源源不断有人涌入黄水乡。

大风林，成了这群可怜之人的庇护所。

不只是达官显贵和有钱人，更多的是挣扎在死亡线上的老百姓。

市集和黄水乡各处，每日遍地都是人，多达十几万。

官府倒也拨了救灾粮，虽杯水车薪，可总能救活一些人，但救济粮进老百姓口中的，却是十不足一。

有一家粮商，每日午后免费开放一次粥棚，粥棚多达五十个。

那年，焱旭十六岁。

焱旭对大灾之年，没什么感知，只是觉得今年的夏天，怎么会比往年热这么多呢？而且肚子也是越来越吃不饱了。

这天，焱旭和征长锋、柯兰海一起进山找野果，看能不能有运气顺便再挖点野菜回去，柯家和焱家都有年幼小妹，快饿死了。

本就饿得头昏眼花，翻山越岭又是力气活，三人手里仅有的野果子，除了给焱旭吃了点，都不舍得用来填肚子，实在走不动了，那俩货就在林中歇了会儿。

焱旭肚子多少垫补了点货，就自告奋勇一个人满山跑着找野菜，结果迷迷糊糊找不到回去的路了，一个人晃晃荡荡来到了黄水市集上。

此时刚好午后，正是那家粮商放粥的时候。

看到每人从一个棚子里出来，手里端着白粥，焱旭的眼睛都放光了，撒腿就往棚子那边跑，也不知道排队，直接来到大锅边儿上，却只能傻傻看着。

焱旭手里没碗。

十六岁的焱旭，比很多成年人都长得高，独自一人站在粥锅边，显得很突兀。

本来很多人想呵斥他为何不排队，可是一看这小伙子，虽然穿得破破烂烂，却长得实在是好看，特别是那对像婴儿一样清澈漂亮的眼睛，都在想着是不是施粥人家请来帮忙的。

“妹妹，我也想喝粥。”

施粥的有两人，焱旭毕竟也有六岁的智商，当然潜意识中觉得喊那个穿白衣服小女孩儿，喝到粥的机会要大点。

这下好了，居然也是个来讨粥喝的，还想不排队！

排成长龙的人群炸锅了，再不管你长得好看不好看了，喝骂声此起彼伏，恨不得用口水淹死焱旭。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肚子都填不饱了，文明礼貌，算个鸡毛啊！

可焱旭是个讲礼貌的好孩子，人生头一遭被这么多人恶狠狠的哔哔，知道肯定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满眼噙泪，默默离开了那锅大白粥。

走了几步，还依依不舍地回头望了眼那口锅。

白衣服女孩儿，也正歪着脑袋，抬头看向他。

“咦，这个白衣服妹妹，怎么会比我月儿妹妹还好看呢？”

二叔家的女儿焱月，那年刚满十岁，已经出落得很漂亮了。

在焱旭眼里，天下只有他的月儿妹妹最好看。

突然见到比月儿妹妹还好看的小姑娘，焱旭觉得这是不该有的事儿，便走不动路，就那么定定盯着人家小姑娘瞧。

白衣服小姑娘端着一碗粥走了过来。

“这么大人了，还哭鼻子，你羞不羞啊？”白衣姑娘说话，感觉不带一点人间烟火，冷冰冰的。

“走，我带你到那边屋檐下喝粥去。”

也不等焱旭有反应，小姑娘拉着他的手走向粥棚后面的屋檐。

焱旭实在也是饿极了，顾不得烫嘴，两三口喝完。

那天，焱旭喝了足足四碗粥！

白衣姑娘就看着他喝，也不说话。

肚子圆鼓鼓的焱旭，干脆两腿伸直坐到了地上，笑盈盈看着白衣姑娘，开口说了句：“以后娶个媳妇儿像你就好了！”

谁说焱旭傻了，人家可知道，媳妇儿是漂亮的好。

本来蹲着的小姑娘，一听这话倏地站起来，满脸绯红，一脚踢向焱旭腿肚子，“你个大傻子！”说完转身飘然跑开。

有点痛啊！

从此，焱旭脑海中，定格了一幅画儿，一道奔跑的白影。

那道白影，居然连续两晚入梦来了。

焱旭犹自怔怔出神，三楼的白影，转过身去了……

“旭哥，你怎么看人家那么久呢？你现在就知道喜欢姑娘了？”征长锋突然对自己这个发现，也或是猜测，深感震惊。

旭哥，人才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