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举杯敬明月（2/3）

节敲击两下桌面，示意呼兰蒙倒茶。

“你说你丢不丢脸，都散气五阶多少年了，咋就一直没能突破到六阶？”

呼兰蒙心中哀叹，要想体内养出第六团气，需要心境圆满，心无结郁。

五年前眼睁睁看着三名师弟陨落，体内蕴藏怒气，邪气，郁气，多重杂气相间，根本没有半点突破的可能。

除非能够手刃敌人，了结心中仇怨，否则这辈子就只能停步在散气五阶了。

呼兰蒙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茶水略微苦涩，男人苦笑道：“给师父丢脸了。”

“有计划吗？”老人轻轻抖干纸上的墨水，反问道。

呼兰蒙不知道老人问的是有无针对黄石寨的计划还是如何突破六阶的计划。

于是一同回答道：“有师父的威名在，黄石寨不敢轻易报复，至多搞些偷鸡摸狗的事，平日叫村民们提高警惕便是。”

呼兰蒙欲言又止，有些话不知该不该与师父明说，犹豫片刻后决定说出：“等呼天虎那小子再长大些，等他日子有了着落，我就杀向南舞江为三个师弟报仇，不瞒师父，徒儿早就做好身死的准备。”

老人终于忍无可忍，一拳锤在桌台上，怒斥道：“蠢了吧唧的！你以为傻了吧唧去送死，你就是英雄了？你呼兰蒙的良心就对得起几个死去的师弟了？南舞江势力庞杂，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以你散气五阶这点拉稀的实力去报仇，一下就被人砍死了！”

许是觉得说话过重，老人语气稍微转缓，“为师何尝不想为几个徒儿报仇，我们可以义气当头，一走了之，最坏的结果不就是脑袋多个碗口疤吗，但冲甲村走不了啊，临近的几个匪帮这些年比较安分，不敢冒犯冲甲村，一旦我走了，冲甲村就要面对压抑了数十年的残忍报复，到时候恐怕…”

唐掌柜闭上眼睛没有继续说下去。

呼兰蒙咬牙，咯咯作响，胸口依然郁气难消：“大仇未报，我们总不能就这么算了！”

老人摇摇头，“这个自然，血债必须血偿，等我突破到聚真境五阶，冲甲村后继有人了，我会杀向南舞江，手刃敌人！读书人有一句话，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等着便是。”

呼兰蒙后退一步，抱拳行礼，“徒弟愿永远追随师父左右。”

“师父，我有一事相求。”

“什么，想求我给呼天虎开后门不成？”老人眯眼道。

“师父说笑了，我可干不来这等卑鄙事，天虎这小子能不能吃上这碗饭，得看他命。说心里话，我更希望他去二弟那里学字读书经商，平平安安就好。”

觉得读书没卵用的老子反倒希望儿子好好读书，老人眼神古怪的看向呼兰蒙，问道：“那何事相求？”

呼兰蒙有些难以启齿，万林的年龄已经超过十五岁，不符合这次选拔的门槛，可毕竟是自己教大的徒弟，说什么都要为他争取一番，“万林这小子，师父觉得如何？”

老人顿时明了呼兰蒙所求，抚须笑道：“这小子要是没人管，肯定是个大流氓，好在他性子善良，你倒是给我收了个好徒孙，是个习武的好苗子，要是命好，未来成就肯定很高，至少散气九阶没问题。”

“什么！散，散气九阶！？”

老人点头。

呼兰蒙难以置信，在鱼龙混杂的夷龙山脉，散气七阶就可拉帮结派自封首领，八阶九阶已经稀少，聚真境的宗师级高手更是凤毛麟角。

“师父，弟子就是个粗人，只会教给他一些死板招式，不懂啥武学道理，也就是万林自己悟性好，不然白白荒废了他的天赋。”

老人没有回答，让呼兰蒙先去酒铺取两瓶小酒，自己去炒两盘家常菜，准备与大徒弟小酌几杯。

呼兰蒙跑去取酒，老人则去灶房施展厨艺。

等呼兰蒙推门回来，顿时香气扑鼻，桌子上已经摆好一碟野生干香小河鱼，一碟下酒干笋梅菜。

呼兰蒙等不及落座，忍不住伸手夹一条鱼干，一根筷子飞快打到手上，“都那么大人了，没个规矩。”

呼兰蒙悻悻然缩回手。

“嘿嘿，好久没尝师父做的饭菜了，单单闻香气就忍不住流口水，还是当年的味道啊。”

呼兰蒙倒满一碗酒，双手递给老人。

青鸟归巢，日落而息，师徒俩推杯换盏，酒过三巡。

呼兰蒙已经醉醺醺，嘴里哭嚷着自己没用，辜负了师父的厚望，实在辱没师父聚真境高手的名声。

唐掌柜十分无奈，之前劝酒有多猛，现在就有多惨，好歹家里是开酒坊的，怎么才这么点酒量？一点都不遗传你家呼老头的海量。

老人出声安慰，他并不在意弟子的成就高低，人生在世，只要活得开心就好。

此时的老人不再是严师，只是一个神色和蔼的长辈。

老人醉眼朦胧，轻声叹道：“你的师祖才是厉害，聚真境巅峰，一只脚已经踏入开阳境。我古稀之年才修到聚真四阶，不一样辱没了他老人家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