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清明时节雨纷纷（1/1）

时间波澜不惊地向前流淌，偶尔我会跟叶子打视频电话聊聊各自的现状。彭景琛也是经常在微信上跟我分享日常，微信聊的多了，以至于我都有了在跟他谈恋爱的错觉。

春季学期学校的大型活动没有那么多，工作倒也算是得心应手，所以偶尔周末有时间我会去苏承诺的舞蹈培训机构找她喝咖啡。

转眼就到了清明假期，因着放假的原因离家近的同事都回了老家，远一点的也选择了其他的休闲方式。只有我依然坚守在昆明这片土地上。

每到清明时节，总会有一阵子不好过。那几天雨才是清明的主调，撑伞走在街上，到处都是湿湿的。清明的雨，是伤感的；清明的雨，是苦涩的；清明的雨，漫天的泪随思绪悄然而下，化作祭奠的帷幕。萧瑟的野草，低矮的坟墓……很多人趁着清明扫墓尽情道出对亲人绻绻的思念，拼合破碎的心，微笑着重新扬起生活的风帆。而我在这一天却只能遥望故乡，望着路上行色匆匆的行人空洒一地的落寞，惟叹一句“雨纷纷，欲断魂！”

这些年我总是有意识地避开这个节点回家。我是不敢回去啊！我要怎么回去呢？那些年我鲜血淋漓怀疑人生的时候何尝没有想过回去？可我又有什么立场回去呢？

说实话，我心里不是没有恨的。我恨当年那些人的无知断送了父亲年轻的生命，恨他们夺走了我的一切……然而时间却像是一条河流，将所有的痛苦和仇恨都冲淡了。后来的他们可以云淡风轻地讨论着我们一家，就算当初再怎么痛彻心扉的哭天抢地，现在也变成了不痛不痒。可是我做不到他们这样无关痛痒啊！所以每年清明心里就像是被人在旧的伤口上再添新伤。而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伤口化脓、溃烂……

二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我撑着伞在街上独自漫游，看着周围行色匆匆的人们，内心一片落寞。我不知道自己该去往何处，只是顺着雨水流淌的方向，一步步向前。

我曾试图忘记过去，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可是每年的清明节，那些沉痛的记忆总会像潮水一般涌上心头。我知道自己无法像他们那样云淡风轻，无法将过去的伤痛抛在脑后。

或许，这就是我无法回去的原因吧。那个曾经的家，已经不再属于我。如今，我只能在这清明时节，遥望故乡的方向，默默地祭奠那些曾经陪伴过我的人。

雨水顺着伞檐滴落，打在地上的水洼里，溅起一圈圈涟漪。我不知道自己会走向何方，只知道这条路，我会一直走下去。

“我们如此渺小，怎样也无法躲过命运的心血来潮。”我将此刻的心情编辑成微信发送给了彭景琛。我承认，这一刻我有点矫情了。但几乎是下一分钟彭景琛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电话刚一接通彭景琛焦急的声音便从话筒里面传了过来：“夏蕊你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没有”我说“只是突然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有感而发。”

“你真的没事吗？我怎么觉得你的语气不太对。”彭景琛说“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

“不用了，我没事。”我说“只是有点小伤感，过会儿就好了。”

“呃……你来找我？”我后知后觉地问他“你是在开玩笑吗？郑州新郑机场到昆明长水机场直线距离将近两千公里，打飞的都要两个多小时。”

“是的，我来找你。”彭景琛微笑着回答，“我们公司卖到曲靖市第一人民医院的一款超声波清洗机出了故障，本来是要等节后才过来的，”彭景琛继续说道：“本来我们的计划是等节日过后再过来处理这个事情，但我想着这不是趁假期想去丽江走走，所以决定提前过来找你。”

彭景琛的话让我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感动。他本可以安安心心地享受完他的假期再来曲靖处理工作上的事情，却因为我的一句话就打乱了他的生活节奏。

“你什么时候到，我去长水机场接你。”我说。

“稍等，我看一下机票信息”过了大概一分多钟他接着说“下午三点川航有一趟飞昆明的航班，我等下定好机票把航班信息微信发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