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老天爷下了一步有趣的棋（1/1）

时间：大约公元576年10月某一天的清晨。

地点：粟特九城之一的石头城，城墙下的小棚子。

人物：五个乞丐。没有一只手的曾经的突厥战士，铁熊；没有鼻子的曾经的部落大厨子，第一次经商就失败的罗马商人金毛鬼；颠沛流离身体虚弱的汉人啸天；还有一个一无所有的瘸子刀疤脸男，石不蠢。

事件：五个乞丐在为全人类的发展方向指明道路。

这不扯么？一群疯子。

此时的学者，一定认为真正能决定人类历史方向的，一定是这四大牛叉叉国。

一，欧亚大陆北方突厥。此时是真正的军事霸主。他们的崛起主要依托两次战役。第一次，公元550年左右，与周国（或者说北魏）宇文泰联合击败了柔然，这是立国之战；第二次，公元560年左右，与波斯联合，击败了鞑靼部落。让粟特九城成为他们的藩属国。这是他们的发财之战。他们控制着从黑海到东海的广阔疆域。突厥王朝里面有上百个部落。名义上都是听从大可汗的命令。实际上大可汗不可能管的过来。把疆域划为四块。大可汗及他的几个兄弟各自管辖。

二，综合实力最强的是波斯人，他们有强大的军队，他们的弓箭制造水平当时是世界第一，射程远，杀伤力大，而且他们还有弩车，当时也是非常牛叉的。而且还有钱。海上、陆地丝绸之路，都要经过他们的港口和土地。

三，最有钱的是粟特九城，他们在强大的波斯和更强大的突厥之间，夹缝中生存，居然生存得非常好。粟特人依靠马帮，控制着整个丝绸之路；粟特国臣属于突厥，又跟波斯眉来眼去。

四，综合实力第二是拜占庭东罗马帝国。有钱，实力强，他们首创了具甲骑士（尚有争论），战斗力惊人，还有强大的海军。但是他们的敌人太多了，焦头烂额。东边有波斯，北边有柔然蛮族，西边因宗教问题，战争不断，南方还帮埃及人对抗汪达尔蛮族。

（有人问，那我华夏呢？此时华夏已四分五裂了三百年，元气大伤。长江以南叫陈国。史书叫南朝；长江以北分裂为两个国家，一个叫周国，一个叫齐国。史书统称北朝。新的三国演义正在进行时，根本无暇顾及欧亚大陆的争夺战。不过谁能想到，短短五年后，一个新欧亚霸主将从这里诞生。）

这些学者都没算对。

老天爷真把天下命运交给了几个乞丐。

历史学充分证明，当老天爷不知道如何对付自相残杀的人类的时候，有时候祂会偏爱乞丐。比如朱元璋，比如石不蠢。这一次，老天爷又下了一步有趣的棋。

石不蠢从床上起来，前一天的劣质酒让他头痛不已。

其他几个也醒来，早把昨晚的酒话忘得一干二净了。

唯独金毛鬼彻夜没睡，一直想着这个事情。

当金毛鬼看到石不蠢刚睁了一下眼，就拉着他说，“昨晚的计划很妙啊，兄弟。”

“又说什么梦话啊。”石不蠢把昨天的话忘得一干二净，只剩下头痛。

“不是啊，昨晚我们不是计划跟可汗要钱，然后去拜占庭，撮合跟突厥结盟，攻打波斯么？”金毛鬼有些兴奋。

其他三个乞丐听着笑出声来。

“你能见到可汗啊？金毛鬼，我为他卖命了十年，都没有见过他。”大厨子一边吃着秸秆一边说，床下铺着的秸秆都要被他啃光了。

“一般人自然见不到，但是如果我们说，我们是拜占庭来的使者呢？他能不见吗？”金毛鬼眉头紧锁仰望天空，好像那里裂开了一道希望的缝隙一样。

啸天也咳咳的醒来，“赶紧的，咳咳-别白日做梦了，拿好吃饭的家伙，出门了。咳咳-”

石不蠢随手拿起他的破碗，今天又要去乞讨了。最晚的热血沸腾都被寒风吹灭了，只剩下黑不见底的绝望。他看着空空无物的破碗，想着昨天的屈辱和折磨，他实在迈不出脚步。“这天天乞讨，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我们都已经一无所有了，还不如拼了命赌一把。”

大家顿时有些沉默。

“听你的，不蠢，你说干，咱就干。反正烂命一条了。”铁熊看着自己昨天帮石不蠢出头留下的伤口，心里也早已厌倦乞丐的生活。

大家几个也都看着石不蠢。

石不蠢咬咬牙，看着自己的瘸腿，看着手里的破碗，越看越生气。“草他娘的倒八辈子的贱命，咱们拼了。搞不成，就死了算了。反正都是烂命一条了！”石不蠢把碗摔在地上，摔个稀烂。

铁熊也把碗一摔，“干他娘的，赌一把，死了算了。”

金毛鬼也跟上，把碗摔了。

唯独啸天和大厨子舍不得摔碗，这可是他全部的家当。

说干就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