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龙马（1/1）

黄昏，必多隆副将带着石不蠢、金毛鬼、啸天、大厨子和同罗将军一起，行走在已经被突厥牢牢控制的龟兹城中。

走在空旷的街道，每一个转角处都站着突厥的士兵。天气很冷，士兵都点起了篝火，吃着烤肉，大声嬉笑。街道满是垃圾、吃剩的骨头，角落里都是粪便。空气里弥漫着焦肉味、屎尿味、血腥味、铁锈味，还有恐惧的味道。

石不蠢却只有疑惑，这里是龟兹吗？夜晚没有伴着胡琴的少女在歌唱黎明和爱情？没有大鼓小鼓箜篌和长笛之下，旋转飞舞的长裙？

没有，只有紧紧关闭的一户户铁门，偶尔传来婴儿的哭声，立即被人捂住嘴巴。

“不如将军带领我们去看看龙马吧？”石不蠢忍不住对必多隆副将说道。

“这边请。”必多隆一改在可汗营帐时候的咄咄逼人，现在都有些热情好客了。

石不蠢心想，很好理解。在可汗的营帐里，他是大王子多陆设一条狗，所以要卖命的吼叫；现在呢，我们这些人跟他无冤无仇，日后说不定还有用得着的地方。

对，日后一定有。

他们一行来到马厩。

马厩里大概有一两百匹龙马，每一匹都是用四根拳头粗的铁锁链牢牢锁住四条腿，在马脖子上吊着巨大的石头。即便如此，每一匹马都高昂着头颅。

“四根铁链，可是一根都不能少。这畜牲的力气比狮子还大。前两天有个蠢货少栓了一根铁链，那匹龙马都要把整个马厩都拖走，还好我刚好在这里，一刀砍了马头。”必多隆眼神中不无骄傲，想必他自认为自己是优秀的管理者。“这畜牲能跳两丈高（约六米），没见过的还以为它长了翅膀呢。”

石不蠢看到一匹唯一的纯黑的龙马，似乎有一种特别的吸引力，让他们不自觉的朝他走去。

“特使大人你看，这畜牲的头顶还有没有退化完全的龙角呢，别走得太近，大人。”必多隆指着那龙马的头颅，上面有着两个稍稍隆起的两块头骨，如同幼小的麋鹿刚刚长出鹿角的样子。

石不蠢却被这漆黑的龙马身上细腻的鳞片所吸引。

龙马的毛发很短，毛发下面，潜藏着细细的鳞片，纯黑的鳞片，却泛着金属的光芒，如同黑曜石。千百的鳞片在夕阳下闪耀，如同黑夜里的繁星。

石不蠢忍不住想去触摸一下。

突然，那龙马发出一阵轰隆的嘶鸣，那声音从腹腔发出，如狼嗥，如同沉闷的惊雷。

石不蠢急忙后退几步。他看到了它巨大的马嘴里，有着四颗未退化的獠牙。

“我说了，别靠太近。这畜牲脾气太大。而且还不能用鞭子抽他，越抽它它越倔。”必多隆摇摇头，“我宁可去驯服一百匹野马，也不愿来照看一匹这样的野兽。”

必多隆看着石不蠢一脸渴求的样子，以为他垂涎这马的马肉味道。

“前几天我们特意杀了一头吃了，那肉硬的如同石头，煮一晚上都煮不烂。真他娘的怪物。”必多隆摇摇头。“时候不早了，不嫌弃的话，晚上一同去吃点喝点。不像大使赚的多，我们当兵的可是清苦的很啊，唉，马奶酒配羊肉。大使笑话了啊。”

“哪里哪里，马奶酒配烤羊肉，可是突厥的招牌菜，我可是喜欢吶。”金毛鬼礼节性的答复。

好机会，生意都在酒里。千百年都一样。石不蠢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