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屠城前两天（1/1）

屠城前两天的早上，石不蠢再次来到王宫前的广场，广场上已经站满了排满纵队的龟兹百姓。

石不蠢沿着宫墙往前一瘸一拐的前行，他依然还能看到，龟兹九月暴动留下的痕迹——铺陈着大理石的地面很多裂缝和小坑，经过冲洗依然透着血红色的宫墙上，无数的刀痕和石头砸过的坑洼，一根断裂的长矛深深插在城墙之上。被遗弃的头盔和破损的战甲堆砌在一角。

“你看，副使，这是那个畜牲飞跃后着地留下的痕迹。”必多隆指着不远方的地面。

一个拳头大的坑。

“不是这个，这个是那些刁民用石头砸的。”必多隆指着另外一个坑。

“那个。”

石不蠢看到，地面上，有个到膝盖高的坑。

“那大龙子骑着龙马，从数十丈远的地方飞跃而来，就像突然从地底下跳出来的似的，直接俯冲下来，一刀抹了五个弓箭手的脖子，你看这坑多深，就知道那畜牲多大的力气，然后它又跳跃远去，我只看到一道影子，人和马就不见了。”必多隆脸上依然有着恐惧的表情。

“当时将军也在？”石不蠢看着他贪婪残暴的脸。

“在，我奉命带着五百突厥精锐，夹杂在金花国王的队伍中，保护友好的金花国王。”必多隆露出鄙夷的眼神，似乎他对金花国王也没有好印象。“你也不知道那几个龙子怎么驾驭龙马的，像是变成了猎豹一样，蛰伏在夜色里。当时我就在金花国王身边，用盾牌挡住前方。前方一百多个长毛手。我们一步步的撤退。”

“我看到前方的长矛手的长矛，似乎被一阵风吹走似的，缨枪被折断，长矛顿时变成木棍。那龙马又是一阵风一样来，一阵风一样走掉。”

“一开始，我们的士兵训练有素，弓箭手在后排齐射，前排有着盾牌和长矛。但是那些刁民死了一波又来一波。”

“那些刁民像着了魔一般，有的已经砍断了手脚，还用牙齿咬。疯了。里面有五十岁的老人，十二三岁的小孩。都疯了。”

“虽然前面有些波折，但是肯定是一场稳赢的仗。当时已经有四个龙子和马都中了好几支箭，我看到那个大龙子，中箭之后，直接折断箭羽，带领着刁民继续冲锋。只要那几个龙子一死，剩下的刁民哪是具甲骑士的对手。

“可谁知道那个怕死的金花国王，一看不对劲就从皇宫的小门钻了出去，骑上马逃了。真是窝囊，国王一走，那些龟兹士兵也都开始逃了。”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石不蠢心想。

“那场暴乱死了两千多刁民。我们也有一千多士兵阵亡。这里面，可有着我们突厥的三百勇士。很多都是撤退时候，被踩死，被自己人的刀误伤砍死，不计其数。”

“看见我们的军队逃跑了，那些刁民可就兴奋了，一个个抱着那几个要死的龙子哭泣，又大笑。大冷天光着膀子跳起了舞，唱起了歌，各种乱七八糟的乐器都拿了出来，也没有人指挥，那些刁民居然拨弄着乐器整齐划一，时而是大鼓，时而小鼓。那歌声唱了一夜。”

“我一直潜伏在龟兹王宫里，等待着那几个龙子的死讯。可谁知道，过了几天，那几个龙子又生龙活虎起来。他们有那畜牲的血统，真是恐怖。”

“但是，还好，这金花国王有个聪明的国师，名叫乞骨，他之前是西方的炼金术士，还不算太蠢，七天后，让个太监在夜里往大龙池里放些好东西——乌寒之毒。听说是从天竺商人那里买的。那家伙估计大赚了一大笔钱。”

“那天晚上，整个龟兹如同地震一样，那条畜牲和龙子在池子边翻滚。一会儿的功夫，那条龙就挂掉了，一池子都是乌黑的血。那几个龙子肠子都烂掉了。唯独那个龙九，从外面游荡回来时候比较晚了，喝的池水比较少，让他逃跑了。真是可惜。”

他们走到王宫前的广场，石不蠢把袖子里的名单给了必多隆。“这些人我也要。你叫人帮我找出来。”

“看名字，很多都是男人。”必多隆露出难为的脸色。“我们说好的只要女人。”

“碎叶城要不了这么多女人，这些男的都是乐师，也能卖很好的价格。”石不蠢说了一个不痛不痒的小谎言。

“这可是有杀头的危险。”必多隆摇摇头。

“男的十八两一个。”

“这还差不多。”必多隆终于笑了，收好纸条。“开始吧。加起来估计有七八十个。你可要补些钱给我。”

“这次我要一百个，今天晚上把钱补给你。”石不蠢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