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锁骨钉（1/2）

今天走到蒋府大门，他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我便带他到前院的蓝花楹树下坐着，给他倒了一杯茶。

他端起茶杯闻了闻，没有喝。

“你怎么还不走？”我问他。

“自然是还有事要做。”他的目光移到我锁骨处，扫视了一眼。我连忙捂紧衣服。

他嗤笑一声站起来：“不是你以为的那种事。”

他走到庭院中间，向天空处轻拂了一下衣袖，那原本罩在庭院上空的结界便清晰地显现出来，已经有数十道肉眼可见的裂缝。

他凭空召唤出八个肉嘟嘟的蛇形小傀儡，分别施法，把他们放在屋檐之上的“震浔坎离艮坤兑乾”八个方位上，小傀儡就位后便消失了，庭院上方多出了一个蛋壳般严密的新结界。

八阳阵？不对，是变异的八阳阵，谁会用傀儡蛇做阵眼……而且，会使用道术的妖，我还是第一次见。

面对群妖的集火猛攻，他的结界还能撑那么久，绝非常妖能做到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

“如你所见，”他顿了顿，轻笑道，“你的夫君。”

“……”我被他呛得无话可说，既然他不打算说，那我也只能作罢。

我算是再次见识到了，他不想告诉我的事情，我怎么问都没用。

“虽然暂时不会再有妖邪来侵犯，但是这样保险一些。”他给我解释道。

呵，这里有一只最大最危险的。我心里想。

“别用那种表情看着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今天晚饭吃什么，”我翻了个白眼，“不过，早上那些东西，并不是普通的蛇妖，对吧？”

“嗯。祭灵。”

“妖也可以成为祭灵么？”在我的认知里，祭灵都是用人做成的。

别有用心的人或妖，会把一些人死去之后的怨念汇聚起来，施加邪术将他们重新炼化成型，被重塑后的怨念虽具有人的形态，却非人非鬼非妖，没有自主意识，亦没有三魂七魄，仅凭残存的怨念在行动，我们称之为祭灵。

他点点头，不打算继续解释。转移了话题：“南星大夫说的是对的。”

“嗯？”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锁骨上的，确实是胎记。”

我瞪大了眼睛，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他怎会如此清楚？或许是我脸上的震惊过于明显，我的心思再次被他看穿。他在石凳上坐下，悠悠地说：

“关于你的一切，我都知道。”

他突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一个精致小巧的血红色饰品，看着像耳钉，又不太像。

“过来。”

他叫我过去坐到他腿上，轻轻拉开了我的衣襟，以便他能清楚地看见我锁骨上的那小块胎记。

这暧昧的姿势尴尬得我浑身不自在。我正好奇他要做什么，下一秒，锁骨处就传来钻心的疼痛。

痛得我说不出话来，眼泪扑簌簌地掉。我含着泪，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用那个饰品，在我锁骨的那块胎记上穿了一个洞，它便成为锁骨钉般的东西。

“别哭……”他握着我的腰，一点一点地舔掉我伤口上的鲜血。

虽然经过他处理之后，伤口很快就不痛了，可我还是止不住地哭，我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要突然这样对我，心底被这种难以言喻的委屈占据，我窝在他怀里哭了好久。

我哭得有些累了，渐渐不再啜泣，才开口问他：

“你给我弄了什么东西？”

“信物——证明你属于我的信物。有了这个，那些祭灵就不会再来攻击你了。今后你遇到危险时，若我不能及时赶到，它也能暂时护你周全。”

果然蛇妖就是和人不一样，连送信物的方式都如此独特又阴间。

但如果这样真能避免被祭灵攻击，倒也不算一件坏事。就是戴在这里有点丑……

他为我整理好被他弄乱的衣襟。

“以后身体有什么不适，跟我说就好，不需要去问南星。下次不许再给别人看，这里也不行。”

“你管我，我又不是你的谁……”我心里憋着气，也要故意气他。

“非要在嘴上跟我作对吗？嗯？”他用力捏了捏我的下巴，手指若有若无地划过我刚才被亲得有些红肿的嘴唇。

“总是把人弄流血，坏人——坏妖。”

“下次不会了。”他安抚地摸摸我的头，“好了，我该走了。”

他虽然说着告别的话，但是看我时的眼神似乎在期待什么。

我确实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他，想问他昨天去了哪里，还有为什么一天都没有来找我……话到嘴边，又觉得自己打探他行踪的行为似乎有些可笑，便生生咽了回去。

可是，我什么心思都瞒不过他的眼睛，他看出了我的欲言又止。

“有话要对我说？”

“没有。”我矢口否认。

“要是想我了，就告诉我。”他嘴角带着笑意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