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长街卷起千堆雪（1/2）

脚步踩在泥泞的雪地上发出的咯吱咯吱声，纷乱错杂。

我和哥哥转过身。

好多人。

越来越多的人。

他们都举着火把。火光温暖，但莫名刺眼，我觉得很不舒服。

大部分都是不认识的人，也有好几张熟悉的面孔。

站在最前面的，是孙旻夕和嘉明。

一只闪着荧光的千纸鹤正在缓缓朝我飞来。

这个东西我认得。是上清派的寻妖小纸鹤。

刚才我和哥哥听到的就是它发出的声音。可能它已经跟了我们一路，也有可能，是在我流血的时候才被它发现的。

火光已令我感到不适，这只千纸鹤的荧光更让我烦躁。

我生气地甩起尾巴将它打落在地，原先还鲜活如生的纸鹤瞬间碎成粉末。

“有事吗？”我看着孙旻夕，明知故问。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碎末，又皱着眉看我，没说话。今天他手中除了火把，空空如也，他没有拿那把平时会随身携带的桃木剑。

他们打不过我们，而且又是平民，我们本不打算过多纠缠。

但是，承佑来了。

承佑和他的二位小师弟，拨开人群，走到我们面前。

一袭素色道袍的承佑，腰间佩着上清派的宝剑。正气凛然。淡漠的神色，遮不住眉间的哀愁。

不愧是聂明川的亲传弟子，他和聂明川越来越像了。

“你还是来了？”我正色看着他。

“抱歉……”承佑低下头。

“你把他们都叫过来，是打算让他们都来送命吗？还是赌我不会朝他们下手？”我问他。

“老师，是我们自己要来的。”孙旻夕说。

我睨了孙旻夕一眼，又看向承佑。

“那承佑道长特地过来，是要抓我，还是怕我出手伤人？”

“抱歉。”

“承佑，你到底想如何？”哥哥握紧我的手。

“请蒋小姐跟我回去。”

“回去？被你关进镇妖塔里吗？”我问。

我现在只想回家，不想被关起来。可眼前的每一个人，都视我为敌。

我的身体越来越冷，心也在一点点变冷。

“我不会伤害蒋小姐的——”

如果被囚禁都不算伤害，什么才算伤害呢？

“蒋公子，蒋小姐，”承佑继续说，“今晚发生的海啸，想必二位也已经看到了。预言已经开始了，这次海啸就是一个先兆……”

“那和我们有关系吗？”哥哥满不在乎地说。

“抱歉。我不能让真正的悲剧发生，我，真的没有办法坐视不管——”

“那你可能搞错了，我不是什么玄一的后人……我哥哥知道的。”我转头看着哥哥。

“是吗，蒋公子？”承佑也看向他，神色淡定。

哥哥神色间突然有一丝慌乱，但很快消失。

他坚定地说：

“不管杳杳是什么，她都是我的妹妹。而且，你们的预言和海啸，都与我们无关。”

他的神态和语言，让我感到恐慌。

“那就对不住了——”

承佑拔出剑，朝我们刺来。

哥哥拔剑挡下他。两人打了起来。

剑光闪烁，剑影交错。两把长剑的碰撞，迸发出耀眼的火星。

脚下的积雪，也随着他们打斗的步伐，被溅得凌乱纷飞。在溅起又落下的雪花中，两人的身形不断变换。

我无措地站在原地，想上前帮忙，又怕帮了倒忙。论剑法，承佑完全打不过我哥哥的，他一直占下风。

但是哥哥现在顾不上我，我身前的人群开始蠢蠢欲动。

“老师，”孙旻夕伸手拦住了向我靠近的人群，“你跟承佑道长回去吧，我们不想伤害你。”

“就凭你们？你飘了？”

人群中有几人甚至将火把扔向我。

我闪身躲过一些，孙旻夕伸手抓住一些，将它们一一熄灭，扔在雪地上。

“老师——”他紧锁着眉，脸上的表情痛苦又为难。

我看着地上被熄灭的火把，以及被火光映照着的人们脸上厌恶愤慨的表情，心间涌上一股没来由的怒意。

我只是想回家而已，我只是想离开。他们为何要这样对我？为何就凭一个预言，就把所有灾难归咎于我？

“既然你们都不喜欢我，那我也不喜欢你们。”我对着人群冷冷地说。

我的怒气顷刻间溢了出来，周身开始散发出一阵诡异的红光。满心的愤怒亟需发泄。

我抬起尾巴扫了一圈，将围过来的人全都扫倒在地，有的人甚至被拍在城门上，“砰砰”的撞门声此起彼伏。

很快，更多的人涌了上来，也一一被我用尾巴撂倒。

我不明白，他们明知道打不过我，为何还要冒着生命危险赶过来。他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