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陈云（1/2）

陈生像是捧着易碎的瓷器一般，轻轻的将这具逐渐冰冷的尸体搂起。他眼神平和，没有悲伤也没有愤怒，嘴巴微微张合，平静甚至柔声说着。

“是小妹吗？”

少年仿佛在对四周飘扬的风沙诉说，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却明白自己一定要去弄清楚了。

陈生抱着少年，一步步向着小巷走去。

“吱……”

脚下的沙土逐渐变得凝实，远方传来的叫卖声却越来越小，最后消失不见，小巷中只剩下了几声微弱的呼喊和惨叫。

众人只是勉强看见一个人影走来，知道这大概是陈生，却又看见他怀中抱着一个人，心中顿时有些发毛。

能在这叫卖的没一个蠢货，眼见情况有些不对，便立刻停下观望。

陈生不理会他们，径直向木房区中心走去。

木房区从外到内，房子愈发高大和坚固，它们之间的缝隙也愈发缩小，直到正中心，竟然没有一丝沙土随着狂风袭入。

陈生仍然慢步走着，清晨的微风带着重金属摇滚音乐向他袭来，使阴暗的天空也显出活力，往日稀缺的大烟竟一反常态的随意被分发在各个人身上。陈生的视线随着白气不断飘荡，忍不住微皱起了眉头。

“小生哥哥～我在这呢！”

陈生的脸顿时垮了下来，正想侧身快步离开，却先一步被跳脱的少女拦住了去路。

少女仿佛并没有看见少年手上的尸体，仍然笑眯眯的盯着陈生松垮到拉长的脸。

陈生看着少女，她正处于青春年华，与身上红裙形成强烈的反差，脸上却还仍带着稚嫩的气息，仿佛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此时正一脸单纯的看着他。

陈生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会走这条路回来？”

木房区的路由相互交错的木房之间的缝隙组成，小巷起码得有几十条。陈生想着，突然冷淡下来，不等少女回答，就生硬的抢答道：“你先回去，我有正事要处理。”

少女撅起嘴巴，委屈的眼神中闪烁着泪光，干脆大叫道：“你就是个负心汉，敢做不敢当，那天晚上的事情，我不相信你不记得了。”

音乐戛然而止，路边人们也愕然的看向这边，却又反应过来，连忙挤出笑容打着哈哈。

“那个……”

“……我吃了。”

少女不管不顾的说道：“明明你那么小，却还把我弄得这么痛。”

路边的人们嘴巴都张大成了“O”型，随即却又仔细思考着自己是否能活下来。

陈生实在受不了这一套，于是干脆眯上了双眼，靠着感觉向正中心的小木屋移去。

少女气得跺脚，却瞥见一个男孩的怪异的笑容，脸上顿时变得阴沉，大步向他走去。

男孩顿感不妙，身影一闪，如同一只灰毛兔子一般，溜入了复杂的小巷。

陈生没心情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双眼睁开，神情复杂的看着面前有些陈旧的小屋。

“嘎吱～砰！”

木屋只是悄悄的打开了一条缝，却被陈生猛的踹开，陈生终于确定了一件事，复杂的神情也转换为阴沉。他快步走入其中，走向左边的那床，又瞬间转头看向身后。小屋很小，其中的陈设很简单，除了两张木床被一道不透光的红布隔开，便再也没有其他家具。

或许是阳光被突如其来的沙暴挡住的缘故，使得往日有微光的房间也变得漆黑。但破四境带给他的五感强化却让他明白，自己想找的人就在这。

“不敢出来见我吗？”陈生问道，又似乎在自言自语，“还是不敢看见我怀里的这张脸呢？”

“我一直以为你有些冷漠而已——这不是什么大事，这儿的人只有变得冷漠才有机会活下去，所以，我甚至希望你可以更加自私一点。”

“可是，他只是一个孩子。”陈生平静的声音中终于带了一丝哽咽，似乎只有在信任的人面前，他才会展现自己软弱的一面。

“小妹，我不是来怪你的，我明白的，肯定是时局已经恶化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你才会出此下策。”陈生的语气又恢复了平静，但话语中仿佛在自我安慰，“我只是想让你出来，给他道个歉，在找个地方把他埋了，这事我们就过去了，好不。”

幕布之后没有回应，整个木屋都只剩下沉寂。

陈生站了很久，眼中透露着失望，正要转身出去，却欣喜的听见幕布之后传来声音，这声音清脆有力，听不出一点愧疚的情绪，在他耳中却恍若天籁。

“对不起。”

陈生面上终于现出喜色，正要开口回应，却被她接下来的话泼了冷水。

“对不起，生哥，浪费了你这么多的时间。”

陈生苦涩的笑着，却并不十分意外。

幕布之后的声音没有收到回应，竟变得焦急起来：“生哥，他是想明白了的，你并没有辜负他，而他欠你这么多，就算还了你一条命我也觉得不够……”

“你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