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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明月夜中(1/2)
越如是早已习惯这样的场景。
自她出生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不再是她自己,而是一件只属于魏国皇室的工具。
父亲死之后,她那位同父异母的二哥如今当了皇帝则更甚,仿佛她生下来就该是这样的物件儿,只需要被人珍藏起来,一有机会就被拿出来炫耀,赏玩。
这大殿之上繁杂的乐声,刺鼻的香味,眩目的装饰,都叫她感到厌烦。
对了,还有她身边这个叫邴掩的人,从魏国的都城出发后,几次三番找机会挨着她做些小动作,如今一听他说话,她就觉得胃里一阵恶心。
她对这大殿上要发生什么一点儿也不关心。
直到她听见一个声音——
“这齐魏两个泱泱大国是没有别的可以比了么,魏国国主怎么不选一个天底下最强壮,剑术最好,功夫最强的男人出来比试,不会是没有吧?”
她循着声音望过去,见一个身穿烟色襦裙,外披狐狸毛领的纱衣的的女子,头梳一个凌云髻,却并不以繁复的金饰做缀,而是在选择鬓边各贴半圈珍珠妆点,更将她光彩夺目的五官衬托出来,走起路来环佩叮当作响如清泉之声在耳。
一时间,大殿上的所有人都像是被她太阳般炫目的光彩呵住了一般,连稍许的呼吸声都听不到。
她也是一个多么令人倾醉的美人啊......越如是想。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看起来和自己一点儿都不一样。
一直到魏国的使臣涨红脸大骂起来,越如是才恍惚地从她的脸上挪开眼。
“我说是谁,原来是这大齐的第一美人,我先前也听过你的传言,竟没想到你是如此骄横目中无人之辈,看来这大齐的女人也不过如此,不比我魏国女子,这番娴静似水,可怜可亲。”
他这话里话外已经带上了对齐国的贬低之意,像是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议论声一片。
更有甚者直接从桌案后头跳了起来,开口大骂:“你这小儿,分明就是看我齐国女子比你魏国女子更加貌美,才攀扯什么性格,才情,这美就是美,别扯那些没用的!”
也有主张亲魏的大臣私下反驳他:“你这人,这不是比美么,自然是方方面面综合考量,两国之间友好切磋,不涉及朝政,这么着急做什么......”
其下众说纷纭,唯有当事者老皇帝在殿中高坐,自己一口葡萄,身边美人一口葡萄,完全怡然自得的态度,时不时给姗姗来迟的郑泱送去一个眼神——哝,你平时怼老子不是挺会说么,你上啊。
看他这态度,郑泱呵呵冷笑,好一个黑心眼烂肚肠的糟老头子。她也不再废话,冲上去对着使臣一巴掌:“你没妈的吗?”
对方被这无法预料的一幕弄蒙圈了。
自己刚刚是被打了吗?被一个女人?
他刚想发作,郑泱反手又是一个巴掌:“你没妈,没姥姥,没奶奶的吗?你是孤儿吗?”
不得不说在场初次见郑泱的人一个个愣住了不少,只有上官大人情绪激动地摇着隔壁太尉大人的手臂:“您看见没看见没,我都说了她上次就是这么打我儿的!”
“你你你!”被打傻了的使臣捂着脸,惊恐万分地连连后退,“我好歹是堂堂使臣,你竟敢打我!”
“我还是堂堂皇帝亲封的昀山君,打你怎么了?两国的友好协议上只说两国交涉不斩来使,也没有说不能打来使啊。”
她并不打算给这人留一点颜面。
原书里仅有的一点笔墨就足以让她了解到这是一个怎么猥琐至极的男人,且不说他送来的那些女子最小的不过十二三岁,就说那些少年一路上早已不知被他的脏手荼毒了多少。
还敢在这里跟她大放厥词,她没有当场阉了他就不错了。
“大齐的女子也不知道是听得什么教化,竟然做出如此狂背之事,真是说出去要叫天下人耻笑。”
这人说归说,总是顺带还用郑泱拉踩着齐国一脚,本来都心下有些想打抱不平的朝臣们,此刻也跟着有些埋怨起郑泱来。
他们一个个都是从出生起就听着圣人教化规训下来的,自然也对女子必须恪守三从四德那套深信不疑。
郑泱偏就不吃这一套:“愚蠢。”
她淡淡吐出两个字。
“我们大齐民风开放,百姓安居乐业,女子亦可以同男子一般读书识字,骑马射箭,擅文者能提笔安天下,习武者亦能上马定乾坤,这证明了什么!这不正是证明了我们陛下心胸宽广,海纳百川,对天下万民众生一视同仁吗?!相反你们魏国,还好意思说自己的女子只晓得刺绣弹琴,那不就是你们魏国的男子什么都有不允许女子做,其实暗地里生怕自己被女子高出一个头去吗?就这,难道还是值得骄傲的事情?”
郑泱说到激动处,干脆将在场的齐国人都夸了一番:“正是我们大齐的好男儿,根本不惧被女子盖过风头,我大齐方能百花争艳,人才辈出!说到底,我们齐国无论是男子还是女子都远高你们魏国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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