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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望向从香房来的一个太监。

太监正在角落中双腿发颤。

“哦？若被我查出真是有人被收买，本宫定不轻饶。”太后的目光并没有从太监身上移开，缓缓道。

“扑通”一声，那太监跪倒在地上。

颤抖道：“奴才……奴才都招。是……是她收买了我，让我……改账本……愿太后娘娘……饶……饶奴才一命。”手指向刚刚被沈宁暄拉出的那位宫女。

洛美人瞳孔颤了颤，应采女亦是满眼惊恐。

那位宫女倒是几分镇静，见眼下什么也瞒不住了，跪下道：“是奴婢所做。”

太后厉声：“大胆！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洛美人与应采女倒吸一口凉气。

“回禀太后，无人指使。”

那宫女倒是忠心。

“娘娘，这个宫女是应采女身边的。”太后的贴身宫女小声道。

“应采女？”

应采女止不住地惊恐，抖着声音道：“臣妾……臣妾什么都不知道。”转身向那个宫女：“你个贱婢！竟有如此大的胆子谋害公主！来人！把她拉下去！”

宫女望着应采女，神色中几分失望，随即怅然道：“奴婢看不惯沈更衣，为何同为宫女，她就能被皇上宠幸。”

“所以你就想诬陷沈更衣，来害公主？”太后恼怒。

“是……”

“来人！拖下去！”太后一声令下，几个太监即刻将那个宫女拖了下去。

宫女的眼神仍是平静，却死死盯着应采女。

应采女心中仍是战栗。

“好了，此事以后不准有人再提了。”太后道，“沈更衣，本宫冤枉你了。”

沈宁暄僵硬地挤出几分笑。

这回，她可算是真正的体会到了什么是宫斗。

太阳西沉，天边晕着几缕晚霞，光线渐淡。

沈宁暄快步走出公主殿，刚到石路疏竹处，随即双腿一软，顺势瘫倒在地。

“主子！”

她坐在地上，双手紧捂着胸口，心中仍是余惊。

是的，这次，她确实被吓住了。

月桃将她扶起，缓了好一会儿。

“……沈更衣？”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骤然袭来，几分温柔。

第14章 她跑得飞快

只此一声，足以让她的心跳漏一拍。

……周景策？

她转过身。

眼前是墨绿的衣衫。乌青的发披洒，在晚霞下闪着细碎的金光。

舒眉浅笑，目若繁星，深邃而有情。

沈宁暄回过神，莞尔道：“多谢周将军方才为我解围。”

“……周将军？”他低头喃喃重复道，“你以前，不是这么叫我的……”

沈宁暄给月桃会意一个眼神，月桃即刻到石拱门外去等。

沈宁暄深吸一口气，道：“不知周将军还有何事？若是无事，我便先行……”

“……宁暄。你就如此恨我吗……”周景策压低了声音，打断了她的话。

“我……我不是将军口中的……”

“你不要再骗我了……”

沈宁暄怔怔地望着他，一时不知所措。

“宁暄……”

他一步步靠近。

她一步步后退。

直到沈宁暄背抵到冰凉的石墙上。

下一秒，左眼角下被什么一抿。

周景策缓缓收回手，道：“你骗不了我的……”

她一时慌了神。

是啊，怎么可能骗得过呢。从小到大，她从来都骗不过他。

望着他的双目，是熟悉的温润。

谁能想到外表温润如玉的他在战场上却是冷血的大将军呢？

“宁暄，只要你愿意，我不在意如今的一切，我们还可以像从前一样……”

“周将军！我们回不到过去了……”

看到眼前之人定着的神色，即刻从侧面离了他的禁锢。

她转身，冷冷道：“沈宁暄已经死了。周将军，你我身份有别，以后，请称呼我为沈更衣。”

周景策眼眶微红，停在半空中的手微微颤抖。

他不相信，她会甘愿被囚于三尺红墙内。他不知道她为何会入宫，自他护她存活以来，他多想将她一直留在自已身边。

但是一道家族的屏障阻在两人之间，他有时候真的很难直视她悲恸怨恨的眼神。

可即使妃臣有别，他还是放不下她。

望着她的背影，他低声道：“宁暄，我愿意等你。”

她还是听到了，脚步一顿。

终是没有回头。

远处，欲踏进公主殿的苏煜正巧看到这一幕，站在原地，眸光冰冷。

“这……沈更衣与周将军看来是认识啊。”一旁的保宁公公看着皇上的神色小心地说道。

……

夜未央，宫中点起了灯笼。

沈宁暄坐在妆镜前，摸着左眼角下被周景策抹去的痣处，心中陈杂。

她拿起笔，缓缓又点上了那颗微小的淡痣。

自已选的这条路，跪着也要走完。

心神难宁，出了韶和轩，独自沿着御花园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