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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

这一次，她又要撒谎了。x?

那个字哽在喉中，半天。

“……是。”

苏煜促然攫紧她的脖颈，猩红的眼眶终于溢出了泪水，是绝望，是恨意，是苦涩，几近崩溃。

他不相信，也不愿相信。

直到亲耳听到了他在脑海中预演了无数遍的回答，还是心如刀绞。

他从没有像这般冲动，冲动到想要即刻杀了眼前之人。

紧攥着她脖颈的手骨节泛白，不住发颤。

看着眼前泪眼婆娑的她，却是下不了手。

猛然松手。

站起身。

暗眸高高地审视着瘫坐在地上的人：“出去。”

沈宁暄撑着手站起身，她还没有听到自已的答案。

“皇上，你还没有……”

“朕叫你出去！”

未尽的话淹没进苏煜发狂般的怒吼里。

沈宁暄浑身一颤。她不知道他下一秒会做什么，紧紧抓住自已发痛的脖颈，踉跄着跑出了承明殿。

第58章 她真的走了

乌黑的夜不见一点星子，只有那轮半残的月还悬在夜幕中摇摇欲坠。屋檐下的琉璃灯摇摇晃晃，灯火明明灭灭，发出清脆的噼啪声。

凉风穿过窗棂，吹得屋内薄纱微动，吹得镜台前的人有些发怔。

朦胧浅淡的烛火下，沈宁暄泛白的嘴唇紧闭，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

一切，好像都已经彻底完了。

再也控制不住心底的情绪，她紧捂着自已的面，任由泪水再一次顺着指缝流下。

……

景仁殿。

苏煜瘫坐在冰凉的砖地上，双目血红，目光涣散，豆大的泪珠一颗颗砸在臂膀上，却如绞肉般疼痛。

巨大的波涛在他胸腔里翻涌。

她的话一遍遍在耳边萦绕。他不明白，怎么都不明白。这种感觉就像是一颗心被人紧紧地攥住，无情地扔在冰天雪地中。

一手紧贴着自已的双眼，指缝已经溢满了泪水。半倚在榻边，肩膀颤抖，忍不住抽泣出声。

“沈然……”他气息不稳地呢喃，一遍遍重复着她的名字。

你当真对我没有一丝情意吗……哪怕一丝……都没有吗……

她的回答在他脑中萦绕。压抑的、痛苦的情绪，一寸一寸剥夺着他的灵魂，难以从深处抽离……

……

一连十几天，沈宁暄和苏煜再也没有任何交集。

一如往常的苦涩，她立在后院中，头无力地依着树干，痴痴地望着天空。

“主子！”

月桃的大喊声划破了死寂的静默。

月桃一手攥着纸文，朝沈宁暄奔来。

那个足以让举国震惊的旨意就这样传到了沈宁暄手中。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念前朝宰相沈芝延贪污之罪已被重查，系被诬陷所致，特此为沈相洗清罪名，建陵以慰先臣，浩恩以慰宗庙。钦此！”

“……当朝兵马大元帅周启，系私自敛财，勾结他国，私改指令，夺取官位，罪不容诛！念及先朝护国有功，永禁于大牢！”

白纸黑字，字字分明，如利刃般直直刺进她眼中。

看到这个消息的那秒，压抑已久的情绪瞬间溃決。

她一手紧紧扒着树干，拿着纸文的另一只手发颤，呼吸不畅。

只记得自已一直在哭，哭得撕心裂肺。

是为沈家终于洗刷了冤屈而高兴，但是，伴随着这种情绪的，还有另一种浓烈的苦涩。

她没有想到，苏煜真的会替自已查明了真相。

那一刻，她想即刻冲出门奔向翊坤宫。

刚踏出一步，脚步一软。捂着脸渐渐瘫坐在地上。

决堤般的泪水还是止不住。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面对他。

是她愧对他。骗了他，利用了他。

脑中浮现她告知真相那晚的情景，他的态度于她来说，真的不敢再去想象了。心底隐秘的难愧，将她彻底拉到深渊。对他，她已经没有办法直视了……

望着死寂的天空怔了好一会儿。

目的达成了。也该离开了。要说还有什么留恋的……罢了，全当过去吧。

她敛了眸。时势到今，别无他法，必须全身而退。

褪去华服，一身素裳，乌丝垂散，一步步踏至翊坤宫。

缓缓推开门。

沉重的气息扑面而来，压得她喘不过气。

无声踏进屋内。

苏煜面色虚白地坐在案前，眼神空洞。

望着眼前之人，沈宁暄此刻的心如刀割。

用力攥了攥手心，压下心底的起伏。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窗外的阳光不再流转，天空开始变暗，让人此刻的心绪更加忐忑不安。

容不得一丝踌躇。她缓缓上前，即刻跪下。

苏煜似有预料一般，缓缓抬眸，不动神色地望着她。

“臣妾谢皇上愿意为父亲洗刷冤屈。臣妾……还有一事相求。”

苏煜只是这样看着伏在地上之人，胸膛中翻涌着杂然苦涩的浓烈情绪。

一种强烈的直觉，他怕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