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会动的人体模特（1/2）

春燕服装厂的大门已经锈迹斑斑，徵离推开门往里走。

左右两边各三排厂房，每一排大概七八间，里面是并排的四栋六层楼房，这规模在当年也算是个大厂了吧？

可惜就这么荒废了，厂区的坪内已经杂草丛生，不少厂房的屋顶都破了洞，露出生锈的铁皮。

厂区里的机器已经搬走了，只留了一些碎布条子和人体模特的残肢断臂。

“我们在梦境里对吗？”我忍不住出声打破寂静的氛围。

“那个女人一进门的时候，我们就在梦境里了。”徵离回答道。

“小心点，她可不是活人。”孟极接着说。

“为什么？”我问道。

我知道她肯定有异常，却没想到她不是活人。

“她没有喝那杯豆浆。”徵离回道。

“可她喝了那杯水？”我继续追问道。

“那不是普通的水，人死了留下的执念不能吃任何人间的食物。她们根本看不见食物，我给她喝的是梦海里的水。”孟极就像个贴心的助手同我解释道。

“所以如果是活人，她会选择喝那杯豆浆？”

“没错，同样的道理，活人看不见杯子里的水。”孟极回道。

徵离说道：“给她们喝东西是为了创造连接点，那水就是一张限时的门卡，每天做梦的人太多，一不小心就会失去连接，掉入其他梦境。”

“小心。”徵离停下脚步提醒道。

我们已经走到亮灯的房间楼下，一扇漆着红色油漆的铁栅栏门紧闭，门后是一个白色的塑料模特，它似乎在顶着门不让人进去。

孟极从旁边的厂房掏出一个断手，从门缝里捅了进去，僵硬的模特应声倒地。

我调侃道：“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啊？”

孟极回怼道：“哟，有文化！”

徵离推开门，我们沿着楼梯一层层往上走，因为长期无人居住，台阶上积满了灰尘，留下一串串脚印。

我们都不再说话，只有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回响。

已经是六楼了，楼道玻璃门是开着的，长长的走廊尽头，一个房间散发着温和的黄色光芒。

我们小心的跨过楼道里堆积的垃圾，其中夹杂着不少“服装厂特色”。

门内就是一间普通的员工宿舍，不到十平米的空间，窗户下方是一张写字台，上下铺紧挨着墙壁。

奇怪的是光，只照亮了屋子的内部，走廊上完全一点光都没有。

写字台上垫着一块透明玻璃，擦去浮尘能看到下方的报纸。

日期是1991年5月31日，某服装厂发生火灾。

因老板王某为了节省成本，没有配备消防设施，封闭了厂房的门窗用来就地堆积原料。

大火烧了整整一天，火焰直冲天际，滚滚黑烟中是人们撕心裂肺的哀嚎。

消防到场后，用了十多个小时才将火扑灭，整个工厂206人，仅有一人安然无恙，72人死亡，其余人身受重伤。

“活下来了一个人！”我有些不可思议。

这样大的火，是怎样活下来的。

我一转头却发现孟极和徵离不见了！

此刻，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

灯光照耀下，我依然没有影子，窗户外是一片漆黑。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他们是什么时候不见的，为什么我没有发觉？

大脑一团乱麻，不安全的感觉弥漫全身，我打开手电筒照射着走廊外面。

就这样僵持了半个小时，或许没有半个小时，紧张的气氛总是会让时间流速变慢，我已经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

我想起下午时，徵离和我说过的话，进入梦境不要害怕，害怕会让怪物们找到你的位置，聚集而来。

只要不害怕，走完梦境里的过程，就能回到现实。

对！我是真真实实的人，我害怕它们这些执念干什么，不过就是精神力量聚集而成的怪物，我不害怕！

我深深呼吸了两口气，壮着胆子走出房间，手电筒快速扫射一遍走廊，和来时的样子一模一样。

小心翼翼的抬脚慢慢挪动着，我真的不想踩到这些瘆人的残肢断臂。

嘎巴一声，一只手应声而碎。

这回完了！不出意外的话，要出意外了！

我紧张的听到了自己的耳鸣声，不顾一切的往楼下狂奔。

我的身后，那只破碎的手，扭曲着重新黏合在了一起，走廊上的其他身体部位像是受到了某种召唤，朝着这只碎手不断蠕动。

每下一层楼，走廊里就响起了咔吧的声音，塑料模特们像是活了过来般，纷纷寻找着自己其他的部位。

跑到一楼的我已经气喘吁吁，被孟极推倒的模特在地上摸索着那只断手。

门是合上的，我记得进来的时候是没有锁的。

塑料模特的动作十分缓慢。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