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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世界末日不会来(1/2)
我知道世界末日不会到来,但是杨文德会屈服。
当天晚上杨文德真的回了家,他坐在沙发正中央,双手瘫放在沙发头子上,左脚抬起搭在右脚膝盖上。
王红花在看到杨文德的那一刹那,满是震惊,似看小偷闯进了家里。
杨秋叶只觉得可笑,白天的事历历在目,家变成了他偶尔栖息的旅馆。
是王红花先开的口“回来干嘛,这是又换了哪个狐狸精!”
她的语气中满是嘲讽,杨文德坐了起来,点了一根烟,慢慢吸了一口又吐出烟子,烟子笼罩着他的脸,然后漫不经心地开口“问你的好女儿。”
在杨文德说到自己的时候,杨秋叶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一种自己做错了事被点名的感觉。
她不敢看王红花的眼睛,只是低着头,但是语气始终很坚定“我要住校。”
王红花就像是炸弹被点燃了引火索,朝杨秋叶冲了过来,双手紧紧捏住杨秋叶的胳膊“你也想离开这个家,离开我是不是!”
王红花的手劲很大,她的眼泪刷地掉了下来,她想要挣脱,但是还没有挣脱,王红花就继续发问“你说啊,是不是,连你也觉得这个家待不下去了,是吗?”
杨秋叶看着王红花,她的双眼通红,像是失去理智杀疯了的杀手。
她摇头“不是的,妈,你听我说,我只是想在学校可以更好的学习。”
“你已经是第一名了,还要怎么学。”
杨秋叶觉得窒息,看戏的杨文德,发疯的王红花,这个家此时看起来像演了一场让人不解并且很好笑的话剧。
舞台上的人换着形式的表演,但是看的人并不知道到底在演什么。
她用尽全身力气甩开王红花,站到他们的对立面,她调整呼吸,让自己恢复平静。至少她不能哭,不能让自己没有气势。
等到她调整好的时候,杨文德手中的烟已经下去了一半,他的眼睛从王红花身上拉到杨秋叶身上。
“杨文德,你从不回家,王红花,你回家只是睡觉。你们的生活有我没我都一样,住校的费用也不贵,我并不想跟你们争吵,但是希望你们可以理解。”
杨文德把手中的烟在烟灰缸中按灭,然后起身,像是看够了转身离场的观众。
“住呗,人家都说我的女儿美若天仙,学校里肯定很多男孩子追,得看好了,我觉得倒是不用,人一心扑在学习上,将来是要做大官的。”
杨秋叶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言语中的冷嘲热讽让她很难受。
她尽量控制着自己不要生气,不能生气,生气是解决不了问题,更不能达成目的。
在杨文德说完之后,王红花紧接着说“跟你一个德行,好的不学,尽学些坏的。”
说起来杨文德虽然很邋遢,但是五官很俊俏,那双勾人的眼睛,高挺的鼻梁,随便一笑便蛊惑人心的笑,当初王红花跟杨文德结婚的一大原因就是被他好看的面孔所欺骗。
所以杨秋叶百分之八十的基因都遗传了杨文德,偶尔她也会恨自己这张脸,为什么跟这个人渣那么像。
而王红花的这句话,更是直接把她的品德判了死刑。
她也不想去争辩,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想法并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
“所以你们答应了?”杨秋叶想要得到一个确定的答案。
“别来麻将馆烦我。”说完杨文德拿起外套夺门而出,像是被什么脏东西追着。
等到杨文德没有了声响之后她慢慢靠近王红花,这个可怜的女儿。
她轻声说“妈,等我出人头地了,带你离开这里,求求你,不要再闹了,好不好?”
王红花此时才放声痛哭“我是造了什么孽啊。”
一场闹剧结束。
她一直觉得是自己亏欠王红花,生她的时候因为难产伤了身子便不能再生育。
从那之后杨文德以及家人看王红花就像看一个废弃的物品,他们尽情地糟践着她的自尊心,不留一点情面。
而看她更像是看一坨垃圾,从来不会正眼看。
她不在意,因为在她的眼中他们的思想是腐朽的,那些腐朽才让他们变成了垃圾。
在过去的每一年里,她忍受、麻木,可是她不想在继续麻木下去了。
晚上她给苏白发了消息,像是跟最好的朋友说说心里话,说自己终于有了勇气迈出第一步,长这么大,她想拯救的第一个人就是自己。
苏白的回答很暖心——叶子,你本来就很好,不要因为他们而屈服。
简单的两句话,让杨秋叶坚定了自己的选择是对的。
对话框上头忽然弹出陆林的消息——怎么样,进展顺利吗,我看那个男人已经出来很久了。
杨秋叶忽然想起,陆林还蹲守在家附近的小草堆里,随时准备待命。
她从床上弹跳起来往窗子外看,绿化带面前一个白色的亮点在黑夜中逐渐放大,一直到她走到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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