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小楼东风（1/2）

【人而无信，不知可也。】

笔迹和那天橘子汽水上的是一样的，只是这次并不潦草，看得出应该是写得认真。她一眼便认出，那是江湛的手笔。

舒颜捏着字条，还是没理出个头绪。

好好的，又跟她谈什么诚信啊？

而且，孔子的原话应该是，“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吧。

不知可也，是什么东西......

眼看着要考她最不擅长的物理了，她本来就够焦虑烦心的了，没时间理会江湛这些莫须有的举动，将手里的字条随便夹在了书本里。

没多会儿，刘茉就领着物理试卷回来了，等着大家都坐好，物理考试也很快开始了。

江湛自觉已经尽力，至于舒颜最后怎么决定，他也管不了。

物理他也不需要费多少心思，还剩下半小时就答完了全部，故意连余光都不朝舒颜这边看，这样就是名正言顺的不知情。

他可不想做大家眼里班主任的“狗腿”，没兴趣跑去打什么小报告。

两门考试考完，也差不多到了放学的时间。

“湛哥，我留下帮你吧。”蒋之豪说着。

“不用，我自己来，你先走吧。”

值日表还没排出来，江湛做为班长自然又少不了首当其冲，趁着大家收拾课本离开的功夫，去前面先把黑板擦了，等同学们都陆续离开他才开始扫地拖地。

这些家务活，江湛在舅舅家也都是常做的，驾轻就熟，不到二十分钟，就把整个教室收拾了个干净。

正准备拿了校服外套和书包回家，才一拿起来，从里面抖落出一张字条。

是刚才他写给舒颜的那张，原封不动，她又还了回来。

只是原本那一行字，被做了简单的修改。

知字和可字之间，用添加符号添了个其字。还在的距离这句话不远处，写了加油。

加油后面的感叹号力透纸背，足以见得写的人当时是多么郑重。

她倒是，真的有闲情逸致，还在纠正他的错误。

这次，江湛是见怪不怪，不气不恼，甚至还觉得是在情理之中。微微转身，眼光淡漠地扫过一边已经空了的座位，修长好看的手攥紧，用了些力气，连指关节都有些泛白，那张字条被揉皱在掌心，熄灯离开的时候，进了垃圾桶。

江湛就住环翠对面，跨过那条悬铃木遮蔽的路，再越过巷子，就到了。

已经很晚了，掏钥匙推门进去的时候江湛刻意放轻了动作。

“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晚？”

“刚做完值日，舅舅您还没休息。”江湛换了鞋，乖顺地应声。

“今晚加班了，我也刚到家了，牛奶你舅妈已经放你房间了，去早点休息吧。”邵晨简单交代了几句。

“好，谢谢舅舅。”

江湛轻手轻脚地回了房间，说是房间其实就是间小阁楼。

市北区的房价虽然相对市南要稍低一些，但这个小区离环翠不远，初中又是师大附中的学区，所以抢手得很，价格虚高。

邵晨工资中规中矩，用了单位的公积金，勉勉强强在这买了一套顶楼的小两居，上面多带了一个小阁楼。

自六岁那年，父母因为车祸意外双亡后，江湛就一直跟着邵晨一家生活起。

邵晨是一名师大附中的一名英语老师，舅妈郭敏在附中旁边租了个铺面开面馆，两人还有个女儿，刚上初一。

平常夫妻俩住主卧，邵婷羽住次卧。而他自己主动提出不占用客厅，始终睡在小阁楼里。

只是，阁楼没有空调，盛夏暑热难熬，他夜里总是热得一身汗，却从没和邵晨说过安装空调。

去洗了个冷水澡，江湛没有躺下，打开了台灯，从书包里掏出新找到的练习题放在桌上。

语文他确实是不爱学，也没什么天赋，本就和别人差一截，其他科目更不能放松了。

十七八岁，少年骄傲得不可一世。所谓难得一见的“数理”天才，人前光鲜闪耀，他向来对此云淡风轻，不屑一顾。只是这人后种种努力，却也还是一分不少要做。

房间内只亮着那一盏台灯，昏暗朦胧，橘黄色的暖光落在少年白皙的脊背上，能隐约瞧见结实的肌肉轮廓、宽肩窄腰，站得笔直。

江湛将洗过的校服半截袖挂在倾斜着的窗边，用毛巾擦干身体，从一边的柜子里掏出干净的白T换上。

发间还滴着水，俯身坐下的时候，有小串儿的水珠儿滚落，将少年英气硬挺的眉宇也染上了几分湿意。他并不在意，抹了下额，很快拿起笔，抛却杂念，专心起来。

字条事件过后，江湛和舒颜相安无事，彼此安好地过了几天。

理英班的教学任务有条不紊地进展，摸底考试也在欧阳玥的严防死守下圆满完成。

最先出来的是数学成绩，江湛以大分差雄踞单科榜首。

“湛哥，不愧是你，稳定发挥啊！”蒋之豪啧声，周围的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