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他们的初雪（1/2）

江湛听清了她的话，诧异了半刻，目光挪向她的那一瞬，眼底有藏不住的笑意。

“抹茶可以吗？”舒颜回头问他。

“成。”

“要一块抹茶，再要一块芒果，两杯黑糖奶茶，都要热的！”舒颜很快就点好，“走吧，我们去楼上。”

二楼做了很大的落地窗，朝着大海，有一排很好的观景座。

他们并排坐在窗边，看着远处翻滚的海水，手里是热热的奶茶。

“你想考去哪？”江湛突然开口。

今天看见她在台上表演，是那样的自信，优雅。以她的水平，和现在的文化课成绩，冲刺国内的顶尖儿音乐学院应该不是问题。

“嗯？”舒颜没反应过来。

“北音吗？”江湛追问。

“我......我还没想好。”

提起这个，舒颜就又开始犯愁，躲闪开江湛的目光，闪烁其词，“你呢？你想考到哪？”

“黎川吧。”江湛看向窗外，说得很肯定。

“黎大？”舒颜有猜到，他成绩这么好，理应去最好的大学。

“我妈妈很喜欢黎川，以前小的时候，她带我去玩过。”

提到故去的父母，江湛的神色也是一如既往的平静，眼睛都没眨一下，口气很淡。

“黎川很好的，你可以的。”舒颜本想安慰，但要开口的时候，又觉得他并不需要，便改成了肯定。

短暂的沉默，江湛沉思，用勺子挖了一口抹茶蛋糕放进嘴里，很苦，饶是他这种没怎么吃过抹茶的人，也品味到了这家店用料不错。

“黎川音乐学院也很好。”

咽下那口抹茶蛋糕，江湛陡然开口，像是无厘头，但又好像有迹可循。

舒颜抿了下唇，捏着勺子，心突然跳得很快，想回答，但无从开口。

她不知道该怎么和江湛说，她并不想考音乐学院。

只是她思考着的沉默，在江湛眼里更像是犹疑着逃避。

或许，她并不喜欢黎川，她更想去北音。

这家店的抹茶也不知是从哪进的货，竟然后味也这么苦，还泛着咸咸的涩味。

江湛深吸了口气，没再问下去，大口大口地给自己灌了不少热奶茶，才足以驱散嘴里的苦味。

隔着干净的落地玻璃窗，依然能隐约听见海浪翻滚的声音。

天气渐冷，海边散步的人很少，三三两两。

把蛋糕吃完，他们也准备出去走走。

临出门前，江湛塞给了她一个还带着标签的围巾。

“你哪来的？”

“快到甜品店的路口有家服饰店，刚我不是去了一趟嘛。”江湛没多解释。

难怪刚刚快到的时候，他突然说去有事，叫她先过去。

围巾是柔粉色交叠着灰色的格子款，摸起来很软，舒颜拿在手里，总觉得只说一句谢谢显得太过轻飘飘。

“多......多少钱，我转你。”

江湛极快地皱了下眉，眼底似有不悦。

她总是，要和他算得这么清楚。

“不用了，这次物理达到八十分，阶段奖励。”

很合乎逻辑的的理由，两人都觉得可以接受。

其实江湛不怎么会挑女孩子用的东西，在店里看着颜色各异的围巾，站了好久，只觉得她皮肤又白又亮，柔粉色肯定很衬她，便在又柔粉色的三个价位款式里，选了最贵的。

虽然这条围巾，远远超过他平常的消费水平，但他并没有觉得心疼。

唯独刚刚她说转钱给她的时候，他莫名失落。

天色渐暗，海风很大。

舒颜躲在他送到围巾里，余光不时看向他。

他没有侧过头，但是脑海里已经清晰地记下了她今天化着精致妆容的漂亮样子。想的全是北城和黎川，到底有多远。

没一会儿，邵婷羽发来消息，说比赛快要结束了。两人一起往回走。

街灯一盏一盏亮起，灯光昏黄，灰暗的光线里，不知什么时候起，飘起了细细密密的小雪花。

十一月中，庆阳的初雪。

“下雪了！”舒颜惊喜地叫住江湛，把手从大衣口袋伸出来，放在半空中，试图去接那些微小到甚至看不见的雪花。

江湛闻声仰头，在混杂着黄色灯光的漆黑夜空下，捕捉到了那些白色的可爱精灵。

“好漂亮啊！下雪了！”舒颜很是高兴，兴冲冲地捉着一点又一点的雪花，“这是今年的初雪！”

灯光下，她笑靥如花，他的目光不自觉被她吸引，心跟着柔软下来。

“是啊，初雪。”

“我爸爸说，他小时候，一下雪，他就会跑到城中心的星月塔上，他说那里是渝东最适合看雪景的地方。”舒颜凑近，认真地问江湛。

江湛低下头，扫见她被冻得有些微红的鼻尖儿，圆润的眼睛还带着亮闪闪的眼妆，目光欢喜澄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