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挑选丫鬟（1/2）

牛村是个小地方，没有专门的牙行，孙牙婆每月三十来一次收人，也卖人。

云依然特意挑七月三十这天休假，因为云川再过一个月就要去省城考举人，她得提前把人挑好了。

所以一大早云依然和母亲刘氏一起来到南小街的牌坊下等牙婆。

一辆围了深色帐子的马车驶近了牌坊，一个中年妇人先行跳下来，穿着杏色秋袄，头上一支金簪，动作很是俐落。

她眼睛看了四周一圏，转身朝刘氏跟云依然这边走过来，“大姑娘是要卖了自己吗？”

她看这两母女长得有八分相似，不过穿着都是一身补丁，头发也只是以木簪束起，鞋子都脏污得发亮了，看样子是穷中之穷，这种多半是要卖女儿给儿子娶媳妇的。

孙牙婆眯着眼打量起来，大姑娘长得倒是眉清目秀的，清秀可人，眉不描而浓，眼睛亮而有光，鼻如悬丹，唇不抹而红，嘴角弯弯，不笑也像在笑，这种脸讨人喜欢，就是皮肤黄面暗，一点光泽都没有，看来是常年吃不好营养不良，粗手粗脚的。这要回去好好养养，把头发养光泽，皮肤养好，一段时间就能养起来，到时卖给商户当丫头，或者再卖给富贵人家当妾室都不错。

刘氏听得孙牙婆问，连忙摇手，“我们不卖女儿，我们要买个丫头。”

孙牙婆心想，这倒是可惜这清秀佳人了。看来这肯定是倾全家之力来给儿子买媳妇吧，她车上倒有四个年纪差不多的，只不过以后要在这乡村野地生活，也不知道那些丫头怎么想，当下便朝马车喊，“彩凤，招财，进宝，朝凤，都给我出来。”

云依然就看四个丫头一个接着一个跳下车，穿得都很朴素，但却整理得十分干净，神情忐忑不安。

“大姑娘，我车上就这四个合适些。”孙牙婆介绍自己的几个人，“这个叫做彩凤，哥哥要娶亲，爹娘为了凑聘金，便把她给我了，老家是种田的，别看她个子小，务农却是一把好手，下田翻地都会，也不怕日头晒，夏天照样能做。

“这招财跟进宝是姐妹，老家卖豆腐，因为她爹生病，她娘才把女儿让给我，虽然没下过田，但家里活计是把好手，砍柴、提水这些重活也行。

“这个是朝凤，我孙牙婆讲的是信用，也不想骗人，丑话说在前头，这朝凤已经嫁过人，是让丈夫给卖出的，如果大姑娘只是要个帮手倒是不妨，朝凤能下田，能干家务，但若是要给兄弟当老婆，这朝凤是不行的。”

就见那朝凤低下头，一脸委屈又羞惭。

刘氏把云依然拉到一旁，”然姐儿，你倒是瞧瞧，这彩凤好，还是招财、进宝好？」

“我瞧着朝凤好些。”

刘氏大惊失色，“你没听牙婆说那朝凤嫁过人了吗？”

“我们是给弟弟找人去照顾他的，又不是娶媳妇，。”

“娘这不是想着考完举人，就给你弟弟收房嘛，这样读书生娃两不耽误。”

“娘，我们家穷啊。”云依然哭笑不得，“女儿算过，那些钱真的只够上省城跟上京，再多就没了，您若是觉得挪一些先娶媳妇无妨，那弟弟进了京就得住差一点的房子，女儿就在客栈工作，那贵的地方跟便宜的地方可是差太多了，上房安安静静，要什么有什么，一般房间就邻着大堂，从早上吵到深夜，饭菜味道还一直飘进来，这要怎么读书？我们家可没钱让弟弟再考一次。”

“那也不一定要朝凤，娘看那个叫彩凤的也不错，清清秀秀，又能干活，看样子也规矩。”

“那彩凤不想到我们家呢，您看，彩凤跟那招财进宝两姐妹，一看我们就马上别开眼，她们想的是到大户人家让少爷看上当姨娘，不是在我们牛村当农妇，可这朝凤不同，她看着女儿的眼神是带着希望的，她想跟我们回家，这样的人安分多了，退一步说，朝凤嫁过人，自然不会对云川起不该有的心思。”

刘氏一凛，这倒也是。

川哥儿年纪不小了，万一丫头不老实，诱得他纵情声色，忘了读书，那岂不是糟透了，这样川哥儿的前程不是毁了。

现在什么都比不上川哥儿读书重要，丫头还是老实点好，这花儿既然被丈夫卖出，想必不会计较自家的苦日子，于是道：“那就依你的意思吧。”

两人回到牌坊下，四个丫头都是十分紧张，彩凤，招财，进宝三人脸上写着抗拒，只有朝凤十分期盼。

云依然开口，“孙牙婆，我们就要朝凤了。”

孙牙婆觉得奇怪，但也没多问，当时看朝凤长得不错就买下了，可没想到因为是被丈夫卖出的，人人都怕她品行不端，很难脱手，现在好不容易有一对农村母女要买，总算甩脱烫手山芋，有钱赚就好了，还问什么，马上堆满笑，“好了，你们三人回车上，朝凤，你给夫人跟大小姐磕个头。”

云依然连忙说：“不用磕头。”

但朝凤还是很快跪下，额头叩地，“朝凤见过夫人，见过小姐。”

云依然伸手扶，“快点起来。”

“谢谢小姐。”朝凤起来，一脸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