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有霉味的黑洞（1/2）

“你哪头儿的？怎么向着他说话！还诅咒我。”我假装生气地说。

宋荔笑着没说话，然后表情转为严肃，“我很担心乔妍，不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最大的可能是那个姓田的以一种乔妍无法接受的方式，和她提了分手。”我想着乔妍在望风亭碎碎念的一些话，“租的房子的中介找了新的房客，她要被迫重新租房子了，另外她的工作……”

我没有再往下说。

“房子好说，让她先到我这里凑合一段时间，再慢慢找房子。我们抽空去把她的东西都搬过来，找中介把押金什么的都退了。至于工作……只能看看再说，也不一定会丢了工作的。”宋荔说到这儿，又改了口，她都不相信自己说的话，“那个姓田的真有可能把事情做绝，把乔妍的饭碗给砸了……大不了再重新找份工作了。”

果然，都让宋荔说着了！

这一夜，宋荔睡在沙发上，我在卧室照顾乔妍。她吃过退烧药后很快体温就降下来，可没过多久又烧起来，而退烧药要求隔八小时才能吃一次，而且要超过38.5度才能吃，低于这个温度采用物理降温。乔妍烧得迷迷糊糊，有时还说胡话，我一边担心着一边给她更换敷在额头上的湿毛巾。她出了一身又一身的汗，我在给她换贴身的衣服时，顺便将她身上的汗擦干，再换上干爽的床单，基本又是一夜未眠。

到了清晨，乔妍终于不发高烧了，但却是不到38度的低烧，并说自己浑身没劲还疼。她哑着嗓子和公司请了一天假，就沉沉地睡着了。

我出门买早餐，主要是为了透透气。紧裹着羽绒服排队时，我用力呼吸着早晨混着油条、包子和汽车尾气的空气，觉得这样的烟火气真实、美好和熟悉。何必为了不在乎自己的人而贬低看不起自己呢，比如我；又何必为了利用和工具化自己的人而伤害自己呢，比如乔妍。爱自己，珍惜尊重自己才是我们先要学会的。

宋荔显然也没睡好，眼皮浮肿、黑眼圈明显，脸上还起了痘痘。我买早餐回来的时候，她正在往脸上抹遮瑕膏。

我瞄了一眼说：“效果不错！有空把链接发给我呗。”

“好啊，我也觉得不错。物美价廉，性价比超高，抹多点儿也不心疼。”她哈哈笑了起来。

“弄好后，就赶紧来吃早饭吧。我去看看乔妍。”说着我轻轻打开卧室的门。乔妍睡得很踏实，虽然摸上去额头还是比我要热，但还好。再说，睡觉是人体最好的自我修复，能睡好，身体离痊愈就不远了。

我悄悄退出卧室，和宋荔一起吃早餐。我得吃饱饭再补觉，睡觉是刚需，吃饭更是刚需。

“有没有闻到我身上有股霉味？”我假装认真地问宋荔。

她还真凑到我跟前，吸了吸鼻子，说：“没有啊。不过头发是该洗了。”

“是吗？那待会儿我先洗个澡再补觉。”我说，“我觉得我把我的霉运带到这里给你们俩了，你看这两天发生的事……我就像一个倒霉的黑洞，把你们一起吸进来了。”

我无奈地想，我自己倒霉就算了，还连累了好朋友跟我一块儿倒霉。怎么就这么巧，都赶到一起了！

“你就是喜欢往自己身上揽事！只是巧合而已！我和乔妍身上的‘雷’早晚会爆，只是不知什么时候。你想想，还好你在，不然谁给我挡巴掌，谁照顾发烧的乔妍？咱们虽然没怎么有福同享，但好歹是有难同当了。你别这么想，你不知道我和乔妍多感激你在这里。”说完，宋荔将一个小汤包夹到我碗里，“多吃点儿，一会儿好好补个觉。今天又是元气满满还晴朗无云的一天！”

宋荔拿起包，赶着去上班了，临出门前叮嘱我说，有什么事随时联系她。我真佩服她一上班就活力满满的样子。

我摊在沙发上，把被子一蒙，就睡着了。梦里我在给一株老桩的多肉换盆加土，有个人总拍我的肩膀，让我给他找什么东西，我有点儿不耐烦，低着头说：“等会儿，等会儿，这就来，我先把这盆土埋上！”然后一着急，就醒了。

乔妍蹲在我面前，原来是她在拍我。

“巧乐，刚才中介又打电话催我，让我收拾东西腾房。你能陪我一起回去吗？”乔妍眼巴巴地瞅着我。

“哦哦，可以，好啊，没问题。”我揉着眼睛，戴上眼镜，“几点了？”

“两点了。”乔妍扭头看看挂在墙上的钟说。

“你怎么样？我摸摸还烧吗？”说着伸出一只手搭在她额头上，“好像还有点儿热。”

“没关系，好很多了。谢谢你们，我待会儿再吃点药就没事了。”

“客气什么，”我坐起来，看着她脏脏的小脸，“你去洗个热水澡，我把饭热热，吃饭吃药，然后我们再出发。”

乔妍乖乖地照做了。

我以最快的速度收拾房间，把衣物投进洗衣机里洗干净，然后热好饭端上桌，陪着乔妍一起吃。

我看到她的眼泪无声地滴进面前的粥里，她一直忍着没出声，我没说话也什么都没问。

少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