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进退两难（1/3）

子车嘟嚷着；

“知道你这女人心狠。”

韶珺找了个舒适的仪态，手撑在船边上。翘起了腿：

“如今万事太平，你怎么突然想来这了。”

他笑道；

“跟你叙叙旧不成。”

她顿时不耐烦；

“有屁快放。”

子车甚是无奈。目光在河边左看右看，像是在找什么人。

韶珺手指在船边上敲击着，咚咚咚的声音，似是在说着她没什么耐心了。

眼睛一亮，子车伸手指到某处。

“你看那。”

韶珺清冷的目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只看到了一个无比熟悉的妇人。

自从上次之后，当真是没见过这人。没想到老妇今日来超度。她今日就亲眼目睹了。

韶珺眼睛轻轻一扫，就带上了冷意，盯着子车无辜的面容。

他愣住；

“韶珺，你不会早就见过她了吧？”

不愧是万年的老狐狸。

韶珺瞪着他；

“你是不是想成为天界第一个在渡閔河里游的神仙。”

他连连摆手；

“这我可不想，不过你定是天界第一个嫉恶如仇的神仙。韶珺，你眼里可是最容不得沙子的。这破天荒的收了个凡人做徒弟，你可别大意了。到时候…”

没等他接着唠叨下去，韶珺就打断了他：

“凡人懂什么，连我们神仙手上都会沾上恶人的血。莫说他不过是一小娃娃；一报还一报，杀了从小虐待他的老妇又如何。”

子车被她气定神闲的话说的一愣一愣的。好像有人给他迎头一棒，他眼里都露出了诧异之色。

看着这个神色堪称无情的女人。他说道：

“在你眼里，他杀得只是罪有应得之人吗？韶珺，百步成仁，一步成魔。恶人何需杀恶人。”

韶珺沉了声；

“他不是恶人。”

子车叹气道；

“他在凡间做过的事，你一件件一桩桩可都知晓了？”

她目光倔强，只反驳他；

“那不过是你在命蒲上划了几笔才落到他身上的劫难，他有什么错成为薛宁裕，又有什么错应了你的劫。”

“也许你们在雾莲山那几年，他确实不是个恶人。但你去南海后消失了几年，他早就不是按着你的想法在活了。人算终是算不过天的。”

“你想说什么。”

韶珺直起了身子。声音忽然变得又冷又沉。她剑拔弩张的模样，再无往日一点情分似的。

子车一番言语组织了半天，这才勇敢说出口；

“薛宁裕一世的劫难，都关乎我天界日后的幸难。我夜观天象，发现他邪气已入骨，到了无药可救之地。”

韶珺原本搭在木船边上的手，紧紧地扣住了那沉木。指甲狠狠的陷进其中，脸色却依旧不变：

“你不是说让他忘了这世的记忆，便什么后顾之忧也无了吗。”

他低下头去；

“我想不到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沉默了许久许久。

韶珺问道；

“你想如何？”

他声音轻轻的，轻的没有一点底气；

“紫陀花是驱逐污邪之物，且灾魇在你手，最好便是你来灭他七魂六魄。不得再拖延。”

她偏偏要反问：

“如果我要拖延下去呢？”

感觉到了韶珺的抗拒，子车语气愈发尖锐；

“你若放任便会中了仓齐的圈套。届时魔族大振，为祸三界。势必比万年前的鸿鹄之役更为壮烈。”

韶珺在他眼中看到了真真切切的担忧。也正是他这严肃警告。让自己意识到没有退路可走。

她一身剑拔弩张的气势，在那一刻平静下去。此时此刻的韶珺异常冷静。

“如若他的存亡当真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到那日之时，我韶珺必会以性命为祭；所以，不到我死那日，谁都不能动他。”

子车愣住，诧异这姑娘脑子的轴劲；

“他只是个凡人。”

她说道；

“他与你我一样有血有肉，哪来的高低贵贱之分。”

子车深吸一口气，这才没背过气去。

他万死也料不到，如今的韶珺已与他记忆中的故人不再一样。

他吃惊之余却没过多意外；

“你要为一人祭万人不成。韶珺，如果今日要拿我的命去换三界的太平，我必不会贪生怕死。我想你也是的。你不是不分青红皂白之人。”

一句我想你也是，能轻易断绝她人的七情六欲；太无情，太果断。

韶珺将喉咙里的苦涩咽下。仿佛血肉都被调离起来了。她沙哑着声音，茶色的瞳孔有几丝悲凉；

“什么是白，什么是黑。”

她此番神色动容的模样